雲回靜了靜，聲音輕緩的回道：“不會。”

“真的不會嗎？”裳華還是不太踏實：“以前我還看過一些話本子，神與天道息息相關，動情會使天道鬆動，這些也都不是真的吧？”

雲回聽她如此說，忍不住想笑：“既然是話本子又怎麼能信，神立於六界之巔，是為六界蒼生與天道的平衡，動情與否於天道來說並沒有任何影響，只是神若是因為伴侶失卻本心，就會給六界帶來災禍，所以輕易的，神也不會出現在六界之中。”

原來竟是這樣。

裳華仔細琢磨了一番：“也就是說，若是神只是單純的找個仙侶而已，是沒有什麼危險的？”

雲回看著她的模樣，忍不住揉了揉她的發頂：“這些你都無需擔心，天宮是六界正統，我亦不會為此失卻本心。”

裳華頭一回因為自己的身份無限感激起來，若是她是魔界妖界的人，只怕此生此世是和雲回相守無望了，哪怕他願意冒著違背天道的危險同自己在一起，自己也不會接受。

“那就好。”她臉上有幾分慶幸，想著自己方才的問題，忽然覺得有一些傻，忍不住笑起來，眼睛彎彎，如同一隻乖巧的貓兒。

雲回望著她，輕輕一笑，漆黑的眸底微微有幾分難以察覺的波瀾。

他想起不久前帶裳華去看了諸神的牌位，那個地方本就只有神能進出，帶她進去也是因為她是天宮直系血脈不會受到排斥，但她卻憑著自己的心念出了那一方空間。

神之地連尋常仙術都用不了，區區玄仙修為……

雲回望瞭望天外天無邊無際的星辰，只覺得心底從未有過的一種放鬆與柔軟。

她有成神之資，哪怕日後他真的會有什麼不測，不能陪同她永生，這天外天以後也不會無主。

“那我以後就要專心修行了，有什麼秘訣沒有？”裳華拉拉雲回的衣袖。

雲回回過神來，看看她狡黠可愛的神情，想了想：“沒有。”

裳華臉上的笑容頓時散了不少：“什麼啊，神都沒有一點捷徑嗎？”

“修行不能一蹴而就，你如今尚不及六界一根花草的年份，便想一步登天，是不是太好高騖遠了一些。”雲回無奈的笑笑，抬步往藏書閣頂上走去。

裳華跟在他後面：“我這不是想早些飛昇大羅金仙嘛。”

“對了，我來的時候見你在看書，看的是什麼？”

“無界之地近來有些異動，恐是龍淵底下有些變故，過幾天我要去一趟。”雲回答道：“方才看的就是無界之地的地圖。”

“無界之地？”裳華眼睛亮起來：“能不能也帶我去？”

“帶你去？”雲回沉吟，有幾分為難：“唔，帶你去有什麼好處？”

裳華一聽有戲，興沖沖的道：“修行又不是每日坐在家中，自然要出去開闊眼界才行，只有走遍六界，心無隔閡，才能順利飛昇，我早日飛昇不就是一件好事嗎？”

“強詞奪理。”他笑著開啟身後的門，裳華跟著他進去，連跨幾個空間，直接進了他的神兵庫。

瞧著見到她有些反應的神兵仙器，裳華有些心虛，悄悄往他身後躲了躲。

這些兵器每一個都是雲回親自帶回來的，或者是他親手所鑄造的，每一件對他都十分的親近，器靈也時不時飛過來對他示好。

裳華一時摸不清他帶自己來這裡幹什麼，莫非是發現她偷偷溜進來的事了？

正這般想著，雲回已道：“我觀你身無長處，亦沒有防身利器，就在這裡挑一件吧，無界之地雖無人煙，但也有些兇險。”

裳華聞言不由撇了撇嘴：“我哪裡身無長處……”

嘀咕這一句的時候心裡不免有些心虛。

她年紀尚幼，會的也只是一些皮毛，真正遇到危險人物的時候確實是束手無措，比方說鍾衣。

不過既然他如此大方，那她也就不客氣了。

三兩步走到那叫碧海流沙的碧劍前，裳華指了指：“我就要這個。”

雲回視線在那劍上打量了一番，眸光閃了閃，隨後將劍拿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