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收回視線,晉舒意組織了一下語言:“殿下誤會,此前舒意確有冒犯殿下,未曾瞭解殿下就輕言仰慕,實在汙了殿下的耳目,是舒意之過。可殿下明鑒,舒意出此下策只因舒意將殿下錯認成了故人。如今舒意確定殿下與故人乃雲泥之別,萬不敢對殿下存有不該有的心思。”
“故人?”
“是,故人。”
“不該有的心思……”
他念得緩慢,晉舒意立刻道:“蒼天可鑒,當真沒有。”
“……”
“殿下今日敲打,舒意謹記在心。至於所謂不該有的心思,舒意保證,現在沒有,往後更不會有,還請殿下放心!”
玄枵離得丈遠,卻也知道殿下這心是放不了了。
哎。
晉舒意言之鑿鑿,眼神堅毅,就差舉手起誓了,
終於,那人動了。
卻是玉扇啪的開啟,聲音響脆,叫人心驚。
只怕再多一點力,那白玉就要腰斬。
耳邊,並著玉扇的涼風送來一道輕哼。
錦衣擦過她的衣袖,再抬頭,面前再無身影。
芳菲驚慌上前,她不是第一次瞧見昱王了,回回瞧見,回回都要錯愕於那張與前姑爺相似的臉。
可今日,她到底是明白了。
“小姐,他肯定不是水公子。”
晉舒意狠狠鬆了一口氣,不知那人究竟算不算放過她,一時只覺腳都虛弱了不少。
險些沒站住,委實耗神。
聞聲,她就著芳菲的手穩住身形點點頭:“是啊,一點也不一樣。”
再無試探的必要。
其實早該想到的。
水從簡做贅婿的那兩年幾乎挑不出錯處來。
她不在府中,他便侍弄花草,照顧外祖。
她在府中,他也從不故意打擾。
沒事還幫忙陪晉書鋮讀書習字。
萬事知禮,進退有度,也算得上是個謙謙公子。
除了愛生氣。
可那昱王殿下莫說生氣了,他不氣人應該才是稀奇吧。
更別說老老實實做個贅婿了。
而且他尊貴如斯,哪裡會淪落到去碼頭做勞工。
她問過水從簡為何會漂泊到蕪州,他會寫字亦愛讀書,又潔癖,怎麼想也不該是會選擇自己去做碼頭勞工的。
起初他不願說,後來久了他才略微講了些。
晉舒意才知原來他本也是大家子弟,只是世家裡的腌臢較量,叫少年受難被放逐。
他身無分文,也沒有路引,後來落了水被救起時就已經在蕪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