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驚呼。
她只聽見滾石聲,腰間已經被猛地攬住,有人直接踹開了背後的窗子,帶著她跳了出去。
馬車頃刻四分五裂,餘下一馬更是受了驚往後奔逃。
後邊那輛馬車亦是受驚,卻管不住地揚起前蹄,亂作一團。
“斷車!”淮硯辭一面說著,一面抱著人躍上先前的馬。
馬嘶鳴得厲害,地面都在晃,根本叫人無法冷靜。
巨大的顛簸叫晉舒意險些被掀下去,是身後圈著她的人拽緊了韁繩。
心提在了嗓子眼,她臉色慘白,手緊張得一把扯住了鬃毛,誰知又是一道嘶鳴。
“鬆手,抓我。”身後人道,“閉眼。”
晉舒意七魂嚇掉了三魄,立刻就抱住了他的胳膊,男人從身後傾身過來,貼她更近,幾乎是拿整個胸膛撐著她,手裡的韁繩絲毫未松。
玄枵飛身往另一輛車上去,兩刀斬斷車軛,縱身騎上,順便將險些掉下去的晉家馬夫也攥上了馬背。
“籲——”
等到兩匹馬終於被控制住雙雙往後疾馳二十裡開外才堪堪停下。
晉舒意驚魂未定,遠處,似乎還有山石滾落的聲音。玄枵也控馬過來:“是地動。”
他回頭看了看剛剛來時的路,又道:“這是慄州地界,官道穿過的地方似乎不是中心,再往北約莫才是震中,不然我們恐怕還逃不出。只是隔著距離還有這般動靜怕是還會有餘震。”
話沒說完,整個大地似乎又晃了晃。
馬焦躁得又開始不安,好在玄枵應是猜得沒錯,此番不過是微微晃搖,只一下便就停了。
晉舒意這才松開揪住許久的手,也是此時才發覺手指都用力得有些痠痛。
身後人控著馬略略安撫,道:“天色已晚,最近的州縣也關門了,找找可有農家吧。”
“是!”玄枵駕了一聲帶著馬夫一起往遠處去。
“可有受傷?”耳後傳來男人的聲音。
她本是聽他的話閉了眼,此時剛睜開不久,還帶著潮氣,分不清是哭過還是閉眼太用力使然。
一開口,嗓子更似是打了結,幹澀得厲害,晉舒意:“沒。”
這一出聲,委實是將她出賣了個幹淨。
誰能想到就在不久之前她還信誓旦旦為了加入暗門誇下海口,一副女中豪傑的模樣,如今怕是早已臉色蒼白如鬼,擰不出半分氣魄。
不僅顏面盡失,甚至她現在還有些緩不過來,上次戚鎮路上被追殺,都還不曾這般失態,怕是她晉家一脈當真跟騎馬這個事情沒有緣分,繼晉書鋮之後,晉舒意現下對此無比肯定。
她勉力挺了挺脊背:“我還好,殿下放心。”
奈何虛得很,沒什麼說服力。
淮硯辭聽著她少有可憐兮兮的聲音,頓時失笑。
而後,他忽然開口:“晉舒意,我方才仔細想過你的提議。”
“什麼?”口幹,晉舒意腦子還沒回過神。
“暗門有本王坐鎮,自是什麼都不缺,可若偏非要說——”
他又笑了:“本王倒確實缺個昱王妃,如此,小姐也願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