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給我半年的時間,可好?”她道,“這個村中的人不知道真相,他們只是為了吃喝不愁留在這裡的苦命人,甘願做一無所知的守陵人。你們若是想知道這墓穴是誰所建,就給我半年的時間。”
晉舒意瞧著她,半晌,她扯了扯淮硯辭的衣袖。
後者驚疑,有些僵直地轉頭。
她心思還在瀲兒身上,只虛握掌心同他低聲耳語:“她好像有了身孕。”
如此,便能解釋得通此番所言。
淮硯辭並不是什麼會大發慈悲的人,拷問人的事情做得不少,孕婦,卻是頭一次碰見。
尤其現在衣袖還在她手中,貼得甚近,她的唇就在他耳畔,說完那句也未離開,似是等他的答複。
此墓乃是為了宜王之母所建,建立者以愛妻立碑,卻又不是先皇。
那麼這其中牽扯,委實不會簡單。
此人能叫這個瀲兒如此忌憚,又養得起死士,實在很難不叫人聯系此前種種。
但——
“好,本王姑且答應你。這山中之事倒也不算急迫,本王等得起。”
罷了,他一揮手:“玄枵,給她接骨。”
“是!”
青年一離了控制,便就爬向了女子。
他一面給她松綁一面緊張地問她疼不疼。
玄枵面無表情地替女子接骨後道:“老實點,別想再耍什麼心眼。”
卻是阿七抖成了篩子,他恨不得抱住玄枵:“什……什麼叫……叫下頭是墓穴啊?還有屍身?還兩個?!那我……我昨晚睡……”
玄枵想扒開他,實在扒不掉。
最後只能由著他抱著胳膊抖。
晉舒意只是看了一眼就往外走去。
淮硯辭折身跟上,他想解釋些什麼,卻發現她面色有些不對。
“晉舒意。”他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晉舒意似是無知無覺,只是順勢看住他:“有點不對,她若只是很久以前遠遠見過你,根本不需要害怕防備如斯。”
“你懷疑什麼?”
“你有沒有發現,她看我的時候,反應很大,就像你說的,防備?又或者是慌亂?我說不好,總之也是與看阿七不一樣的……”
她自己也全無頭緒,只是今日此時不好繼續追問,只能再尋機會。
無奈間,她只得暫且放下思慮。
而後,她便感受到胳膊上的力道。
淮硯辭也發現她眼神的變化,幾乎下意識要松開,可偏偏,他複又緊了一道。
“我們談談,”他道,“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