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點!”領頭的伸腳一踢,複又沖著淮硯辭道,“侯爺說,王爺要親自審他,這不給您帶過來了。”
淮硯辭瞧了一眼,嫌惡地扇了扇鼻尖:“髒死了,滾遠點。”
“哎!”將士便又是一腳將人往後踹了些,又道,“別汙了殿下的眼。”
那男子嗚嗚被踹得往後,一副慫樣。
如此,拉著他的兩人不免又使了些力氣。
說時遲那時快,晉舒意突然往前,伸手就拽出將士腰間佩刀,直直往那男子面門上去。
刀幾乎戳上男子的眼睛,銀光一閃。
眾人呵得不輕,還是淮硯辭反應迅疾伸手一握。
佩刀推不進半寸,是大掌擒住了她的手。
晉舒意手指一抖,下一刻,淮硯辭已經從她掌心接了刀。
那將士也反應過來:“小姐這是作甚?!可是與他有仇?”
看得出來此女與昱王的關系不一般,所以他沒敢苛責,只是戰戰兢兢問。
“自然的,”晉舒意掙脫男人的掌心,面上端得平靜,單是盯著被縛住的男子,“地動乃是天災,賑災物資是救命之物,此人會對它們動手,便是與萬千災民為敵,心思陰毒,死不足惜。鎮國侯與顏大人日夜辛勞不說,竟是還要防著這等小人,將軍你說,他可是大家的仇人?”
那將士聽得怔怔,見她問來趕緊點頭:“小姐說得是!侯爺也正要嚴懲,只不過殿下有言在先,是以才先送來。”
“本王見不得汙穢,帶著他滾!”
“是!”
沒想到會有此變故,幾個將士押著人就撤,不敢耽擱。
待人全數不見,淮硯辭才終是緩緩轉身。
他沒立即看她,卻是先望向她的手,方才制止她的時候,他已經感覺出來,那一刀,不過是試探。
而此時,方才握刀的手已經捏拳收在了袖中。
“殿下,”他聽見她道,“我記得在蕪州時,你曾說過,往後,不會再隱瞞我半分。”
“……”
晉舒意不知道心下如今是何滋味,只是有些木然地陳述:“剛剛那個人,看著賊眉鼠眼,慫兮兮沒個骨頭,可我的刀遞過去,連抓他的將士都為之一動,唯有他,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他比將士更有定力。
“前一刻鼻涕眼淚一大把,後一秒刀劍在前不動如山。殿下,你信他真的是個普通賊人麼?”
淮硯辭少有的心慌了一下:“舒意。”
晉舒意:“這是故意送到你面前來給你審問的,你如何拷打,他也只會說旁人教他的東西。”
“……”
“若是沒有鬼,何須偏要找個根本不存在的人來。便是想要敷衍你,也不必這麼大費周章,我爹真是用心了。”
那日任徵等在院外,說是有賊人,她其實並沒有懷疑什麼,以為只是淮硯辭行事叫人發現,任徵不過職責在身要搜府罷了。
可倘若,原本要抓他的人,就是任徵呢?
終於,她問:“所以,你懷疑的人是我爹,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