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可能?這做賊人的,膽子可大得很,依本王說,此事萬不可鬆懈!”說著,他伸手拍了拍任徵的肩膀,“而且,他早不做賊晚不做賊,偏偏在本王來時做,怕不是還沖著本王來的。還請侯爺辛苦些,務必要抓著那賊人,本王要親自審。”
“殿下這怎好……”
“本王就此謝過侯爺了。”
“……”
任徵一個頭兩個大,他回了軍帳,一開門,瞧見裡頭人,立時就上前罵道:“你怎生還敢進的這裡?!”
“侯爺,”金威喚了一聲就跪下,“求侯爺出手相幫!”
“你私自出京已是死罪,本侯已然替你做了身份,這是還你當年捨命相護,但你可知,今日那刺客之事已經被昱王殿下知曉,他現在要本侯嚴查,這勢必要調查到你,金將軍!你說這可如何是好?!”
“昱王?!當真是昱王?!”
此話卻似是戳中了金威的要穴,幾乎整個人都慌亂一團。
“任兄!任兄你這次可一定要幫我啊!”
任徵恨鐵不成鋼看他:“你究竟要做什麼?!”
“任兄放心,此時決計牽扯不到你,但我必須立刻歸京,耽擱不得了!”
第二日一早,晉舒意開門就看見院中站著的人。
淮硯辭顯然是已經起來多時,見她出來伸手一點樹上。
她狐疑看過去:“怎麼?”
“過來看看。”
他說得煞有介事,晉舒意心中不願,腳步卻到底是捱了過去。
順著他方才指的方向,她仰起頭:“怎麼?”
“清晨有一批留滯的傷員已經離開。”男人壓低聲音道。
“殿下是查到那五洲商會的接頭人?他也在離開之列?”晉舒意扭頭看他。
男人也仰著頭在看樹梢,側臉沉靜,他道:“你應是也探問過你爹了吧?據說有一斷腿的商人,昨夜我探過,那斷腿之人能躲過我的偷襲,可見所謂斷腿,也是假象。”
“若是官道受阻被迫留下,為何要裝作斷腿?”
“因為他的身份不允許他斷腿,此時看來傷得越重,待他回京之後,便越不會被人猜疑。”
“斷腿豈是說好就能好的,怕是終生不良於行,我們若是懷疑,回京後必然是先查有腿傷之人,而他定是常見於人前,因而我們甚至會見面不識,”晉舒意分析下來,擰眉,“所以是誰?!”
“禁軍統領,金威。”淮硯辭低頭,收回目光落在她面上,“舒意,這件事情,越來越棘手了。”
四目相對,晉舒意卻沒有退卻:“那又如何?”
“棘手,便是危險。”
“所以,因為危險,我便就可以放下母親的仇,書鋮爹爹的仇,晉家的仇不管?”她盯住他,“我以為,起碼在徹查五洲商會這一點上,你我是有共識的。”
“自然。”淮硯辭卻是笑了,“我的意思是,如此一來,往後你我要走的路便更危險了。”
晉舒意迷惑地皺眉。
就聽眼前人喚她:“舒意。”
她未動。
淮硯辭指了指樹上:“看見那個鳥窩了麼?分明是那麼高的枝頭,如何也不算安全。可你看那枝杈相互支撐,將它護得很好,前些日子風雨交加,它如今還是在那裡。”
頓了頓,他道:“你我本便是孤枝,孤枝相倚,方能成天地。”
晉舒意說不出話,只覺心絃忽被牽動,怦然若絳河急湍。
“你,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前路渺茫晦暗,你可願如昨夜一般,再護我一程?”淮硯辭道,又或是,讓我能護你周全,只是他說完這前半句,便只彎了眉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