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舒意與淮硯辭便是此時進來的,他們一進門就看見前廳堂中的兩個人。
齊雅也聽著聲音轉身。
“師父早間已經問出他們傳信方式,沒想到這就來了,”她道,而後將手裡的小紙條遞給淮硯辭,“命我今夜子時東街茶樓見。”
“這麼快?”晉舒意看了一眼那紙條,“會不會有詐?”
紙條在淮硯辭指尖夾著,他掃了一眼:“應該不是。”
幾個人都看向他。
“玄枵。”他道,“派人盯著茶樓,不要暴露。”
“明白!”
淮硯辭這才看向齊雅:“你今夜且去看看,他們剛剛行動敗露,本應不會這般性急聯系晉家的眼線,除非是他們發現了什麼新的東西,且格外重要,不得不見你確認。”
晉舒意聽著接道:“有關晉家?”
她一出聲,男人便望過來,四目相對,她似有所覺。
二人沉默下來,齊雅卻是鄭重道:“我會見機行事,不會叫他們問出什麼。”
“不,”淮硯辭卻開口,“你要順著他們的意思,讓他們相信,他們的猜測就是對的。”
回到院子,晉舒意將酒釀放下,問坐在樹下的人:“方才你同齊雅說的話,什麼意思?”
“不是要給外祖做酒釀丸子?”男人問。
沒有理會這句答非所問,她道:“晉家在蕪州許久,他們若是想確認什麼也早就確認了,不必等到現在,會在此時突然著急聯系晉銘,只可能因為這個新的發現關系甚重。”
頓了頓,她道:“可晉家此番唯一的不同,便唯有你了。他們是在懷疑你的身份。”
淮硯辭也沒有反駁,當是預設了。
晉舒意這才順著自己的思路繼續挖掘,她無意識踱著步子:“他們此前圍剿水從簡,大抵是因為發現了他的暗門身份,這次會在此出手,恐怕也是因為信了你是水從簡,想要斬草除根。可一擊不成,該是乖乖蟄伏再行打算,又怎會冒險短時間內又傳信來晉家。那隻能是因為你的身份叫他們亂了陣腳。”
她頓住步子,看住椅子上的人:“他們是發現了水從簡和昱王長得一樣!”
“不,”淮硯辭道,他手裡不知何時已經摸出了那對赤玉雙魚正在把玩,“他們是發現了水從簡就是昱王。”
分明他只是在陳述猜測,晉舒意卻還是心頭一熱。
她轉而正面他:“我此前已經帶你走過蕪州商鋪,若是發現了,早就發現了,此時才問,只能說明他們是剛剛發現,所以顧不得時機合不合適。能親眼見過你的人不多,只能是京中有頭有臉的,所以今日要見晉銘的人,是京中人。”
“八成可能吧。”
晉舒意走近兩步:“那你為何要齊雅坐實這件事?”
“與其叫他們再來幾撥人慢慢試探,不如承認下來,他們敢隨意剿殺水從簡,可我淮硯辭,他們還不敢,除非,他們現在就要反。”
“但倘若如此,無異於將暗門公之於眾。”
“毒瘤在表,挖了便是,毒瘤在內,只能拿刀剖入。”
“你要做這刀?”
“不做這把刀,怎見其肌理?”
晉舒意抿唇,她盯著他,後者卻一直未抬頭。
片刻,她吐出一口濁氣,伸出手。
“還我。”
“什麼?”男人終於掀起眼。
“誠如殿下所言,今日乞巧,這是我花錢買來送給自己夫君的,還請殿下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