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你外人面前要給我撐個場面也便罷了,怎麼還私下裡折騰起來,”罷了,她問,“殿下是不是叫你帶我梳洗好換個房間?”
“王妃你……”
晉舒意卻是已經揭了厚重婚服搭在衣桁上,又將五翟冠也捧過來擱在了妝臺上。
“走吧。”
芳菲訕訕一笑:“什麼都瞞不過王妃。”
二人從淨室後門出去,又行了一路才見得另一處大院。
昱王府很大,便是她走著都覺出不同,這是設計過的佈局,若非是有人引路,恐怕很容易迷路。
相比較方才的婚房,此處瞧著才似主屋。
裡頭佈置得更是一派喜氣,晉舒意進去坐下,桌上擺著各色喜餅,茶水亦是熱的。
芳菲去給她倒了一杯:“王妃是怎麼猜到的?”
晉舒意累了大半日,這會兒正口渴,她飲了一口,順手指了指屋中陳設:“這個,這個,還有那個,都是我親自挑的。”
“啊?”芳菲沒聽懂。
放下茶盞,晉舒意才重新解釋:“世人皆知昱王位高,這般王爺的府邸,又怎會將主母的房間放在與前廳那麼近的地方,我方才蓋了蓋頭,只看著腳下,所以無意丈量過,比之侯府前廳到恬院的距離還要近,如此,不合理。”
只是昱王府從來不好客,眾人又對淮硯辭多有忌憚,所以不敢多待多看,這般喜慶熱鬧的時候,往婚房去的路上自是也沒她的閑心關注。
她想著低頭看向桌上的茶具繼續:“大婚前,殿下帶著我挑了不少東西,說是要給我佈置房間,必須要我自己喜歡的才好,便是這喝茶的杯盞,也問過我意思。可方才房間裡的東西,沒有一件是我選的。現在看來,可不都在這兒呢。”
芳菲張張嘴,她原只是聽玄枵說今日人多,怕是驚擾王妃,所以提前帶她熟悉了下府中環境,命她找個藉口帶王妃先去殿下原本的寢宮休息。
晉舒意便也沒再說。
她能猜到這些,淮硯辭自是也明白她會猜到,不然也不會聽完她的話只應了好。
今日的婚禮不僅僅是他們的大婚,還會是一場疾風驟雨。
淮硯辭想安排好一切不叫她受到影響,可她亦是要告訴他。
所謂婚禮,在心不在表。
這般盛大的婚禮,該當得起本就欲來的風雨。
不算虧欠。
淮硯辭出去得很快,有大膽的官員趁著一點酒勁起鬨:“殿下怕是連蓋頭都沒掀就出來了?”
不想,今日的昱王不僅沒陰陽怪氣反是好心情地笑了:“越美好的自是越要等到最後。”
“殿下原竟是這般想的,哈哈哈哈!”
“說得沒錯呀,我等祝福王爺王妃永結同心!”
……
這邊的熱鬧一時無兩,陶夏知好不容易才將視線從那耀眼的人身上移開。
待轉身,就碰上同樣看著那邊的男子。
那人雖是目光在人群上,嘴裡卻對她道:“陶秋臨是你妹妹,她今日是儐相,一直伴在新娘身側,此番大約是也該過來了。”
“爹爹如今沒了官職,未接到請柬前來。”
“那又如何,我不是還沒死呢?難道嫁了人,便就不認我這兄長了?”陶柏業接道,“再者,不是還有你這姐姐麼?”
陶田自從被革職在家後,他與陶夫人便基本不再出來走動。
是以今日陶夏知跟著他過來參加婚禮,也無人覺得不對。
陶秋臨自是也沒覺得,所以她從婚房退出後便就斟酌要過去打招呼。
自從嫁進少師府,這原本從不關注她的父親和主母倒是來過幾封信,意思是要她代為看顧陶夏知的婚事。
畢竟如今陶家能接觸到京中女眷的也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