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她望向後邊的人:“還是早點回去為好。”
那人沉默半刻,終是點頭。
小二是聽掌櫃的提過一嘴這二人投宿的事情的,此番只覺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竟有人平白給了房錢不住,跑去外頭待了一晚就走?
什麼哥哥妹妹的,說是出去瞧星星瞧月亮,誰信啊?
想歸想,他面上還是堆著笑樂呵呵將人送出門去。
只是這剛一回頭,便被掌櫃的揪住:“昨夜同那男的一屋的男人呢?可見到了?!”
“沒,昨晚他說要消食,就出去了,”小二迷糊,“沒見到回來。”
“什麼?!”掌櫃的一震,“糟了!”
晉舒意二人上船後不久,有人過來檢查。
大部分在青田歇腳的都是往嶺南的商賈,此時一早回戚鎮的卻並不多。
來人檢查得仔細,一個個都對著畫像看臉,竟是比之來時要嚴苛得多。
她靠坐在船壁上,原本還有些尷尬於面對此時的水從簡,此時卻是陡升狐疑。
“應是發現顏松年不見了。”
是對她說的,也是昨夜之後,二人之間說的第一句話。
晉舒意恩了一聲,看向越來越近的查探人員:“他們不是戚鎮官員,莫非是山中私兵?”
她能猜出這個淮硯辭並不意外:“看來這整個青田都有問題。”
罷了,他低頭:“我們亦是一夜未歸,倘若是他們有心,想必也不好矇混過去。”
話未說完,卻覺腰間一沉,整個人都僵住了。
晉舒意低著頭,看不見他表情,只是收緊了抱著他腰身的胳膊。
將腦袋埋在他懷裡,她壓低聲音道:“做戲做全套。”
耳邊,檢查的人已經近前,她輕輕用藏在袖中的手捏了捏他提醒。
瞬間便有手覆上,將她整個人圈住。
“……”
“知道了。”耳畔,是他的胸腔震動。
憑著佯裝暈船睡著,他們並未被細查。
可見他們只是發現了顏松年的身份,並未對他倆起疑,想必是顏松年藉口去山寨卻中途失蹤露了破綻。
晉舒意腦子迅速運轉,所以,官府中必有內鬼,否則為何對於朝廷剿匪官員這般謹慎防備?
想到這一點,她不禁越發擔心起來。
也不知現在晉書鋮那邊如何了。
戚鎮牢獄,嘩啦啦的開門聲響起,晉書鋮撐著眼去看。
他對面的少女仍在睡著,小小的窗戶透進的陽光剛好灑在她臉上,一片血汙。
“起來!”牢頭喊了一聲,“少師大人要單獨審你。”
少女悠悠醒轉。
晉書鋮拍著自己的門:“那我呢?!那我呢?!少師大人可要審我?”
“你?”牢頭哼了一聲,“待著!”
罷了,他伸手一提,粗魯地將少女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