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都青了。
少女卻是低了頭,忽得輕輕笑了。
“齊小雅!!!”
“我叫齊雅。”少女收了唇角糾正。
“本少爺喊了你那麼久的齊老大,給你了不起的,現在你還敢吐髒了本少爺的袖子,你必須得給我還回來!”少爺齜牙咧嘴,“本少爺愛怎麼叫怎麼叫!”
“……”
晉舒意一路往隔壁去,顏松年正在寫什麼,見她過來也不意外,只是擱了筆等著。
“顏少師,有一個疑點,或許對少師有用。”
“小姐請講。”
“五年前,從南地興起的一個商會叫五洲商會,當時正逢宜王之亂後不久,此商會的會長從未露面,掌事人出手了得,雷霆手段,正逢晉家當時風雨飄搖在商場說不上話,他們幾乎是頃刻就掌握了蕪州的商貿大勢……”
雖然不知道可有用處,但她沒有頭緒的,顏松年卻可能有想法,畢竟牽扯朝中政事,她能做的,便是盡可能回憶出所有。
顏松年聽得認真,並未打斷,最後才嚴肅道:“小姐能告知這些,顏某謝過,若後邊有需要,還望小姐不吝賜教。”
“應該的。”
罷了,晉舒意沉吟一會,複又開口:“還有一事,想問過少師。”
落在眼中的女子似是糾結,顏松年便沉默等著。
“少師可知水從簡此行攔截的是何人?”
“暫時不知,但,恐怕難纏。”
“那少師可知他……武功如何?”
她問得含蓄,對面卻接了話:“小姐是想問,他可能平安?”
晉舒意想否認,卻發現他絲毫也沒有說錯,頓時低了頭掩下目光。
陶秋臨端了點心過來的時候正見二人隔案而坐。
其中一個紅著臉垂首,而另一個卻是低眉瞧著,一時間,腳下便似是灌了鉛。
原本雀躍的唇角抿緊。
他們——很是相配。
許久,她終於木訥轉過身去。
這幾日顏少師待她和煦極了,也同她說了許多話,叫她都差點忘記了,他是當今太子太師,論學識,她配不上,論見識,她更是配不上。
她能同他說的,只有這田莊的人數,方嬸的嘮叨,又或是話本裡的俗套橋段缺了點意思……
但舒意姐姐就不一樣了,他們在一起說話,便從不似他們說的那麼膚淺零碎。
他們可以談案情,分析時局,思考未來,總之,是她說不上也懂不了的東西。
原來,要同他比肩而立從來都是很難的一件事情。
顏松年並答不上眼前人的問話,安慰他說不出,實話卻也說不得。
沉默間,餘光卻是瞥見一個小小的身影。
剛要張嘴,又見那身影已經折身離去。
“……”
晉舒意其實是心慌沒底,她如何不曉得刀劍無眼,若不親臨,誰又能說的準。
赧顏起身,她道:“打擾少師了,我……隨口問問。”
只是這一出門,心口卻是突然牽動,沒來由地空了一下。
猛地伸手按住,她驟然看向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