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枵一路匆匆跟著主子回院,擔憂道:“不是提前服了藥丸,還是不管用麼?”
“拜混蛋小子所賜,酒烈得很。”
“那怎麼是好?”玄枵說著,又擰了濕帕子湊近去看,“這藥吃了倒是沒有起疹子,可公子還是起燒了。”
淮硯辭難受得緊,聞聲只隨手將帕子蓋在了額上:“藥給我,下去吧。”
“可是公子……”
“去處理後頭的尾巴,”斜靠在床上的人已經閉眼,“我死不了。”
玄枵無法,只能退下。
夜色如水,他猶疑片刻終是躍身出去。
晉舒意先是覺得頭有點昏,怎麼都掌不住似的。
耳邊是晉書鋮嘰嘰喳喳的囉嗦,一會讓她邁腳,一會又是讓她看著路什麼的,煩得很,伸手就將人給推到了一邊。
奈何臭小子還孜孜不倦起來,推了一次又跟了上來。
甚至開始叫她姑奶奶和祖宗了。
“你!”她點著兔崽子的鼻子,“你才是倒反天罡!”
“是是是!我倒反天罡,我有罪。”晉書鋮千依百順,只恨自己沒個三頭六臂的給人拴起來。
好容易將人給送回了屋子,又給她灌了點醒酒湯,不過也沒灌進去多少,人不配合起來真的是要死要死要死!
小少爺真是吃夠了苦,最後將人給扶到了床上才直起身子喘氣。
“阿姊你好好睡一覺哈,睡一覺就好了。”
趴在枕頭上的人沒理他。
少爺不放心,又給她理了理床鋪,見她還是沒作聲這才放心:“行,那我走了,水在桌子上,半夜要是渴了就喝哈?”
這把直接招呼過來的是一個軟枕。
少爺跑得麻溜,頭都沒回。
待折騰完這一陣,晉宅才算是正式靜了下來。
晚夜的風漾起半池水,簷下丁玲又起。
房中燭臺微明,門吱呀開啟又被輕輕合上,帶得燭火跳曳,複又靜止。
垂手在床沿的人微微一動,便是在這明滅中緩緩睜眼。
“我回來啦!”似是炫耀,又似是表忠心,剛剛進門的人歡快道,“今天就喝了一點點,沒醉,真的。”
淮硯辭安靜坐起,手裡還捏著已經滾燙的濕帕,有些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燒出了幻覺。
直到那人已經近前,朝他伸出一隻手來。
他未動,只瞧住她的動作,卻在她的手指觸上臉頰的瞬間本能地一把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