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舒意想起來:“臯盧太苦,他怕是喝不慣。”
抱璞宴上拿茶找她不痛快的事兒她可還記著呢。
“呃?”春老闆詫異看向一邊的男人,不過立即就又笑了,“哎呀,只考慮到了妹妹,忘了還有一位呢,去,上好的綠茶準備著。”
茶童應聲退下,她才進門。
“春老闆,認識他?”晉舒意突然開口,倒叫屋內幾人都愣住。
“這不是妹妹你的……”
話沒說完,已經被打斷,淮硯辭直接道:“娵訾,這裡沒有外人。”
晉舒意蹙眉,看住面前熟悉的豔麗女子。
不過半瞬,只見前一刻還笑得千嬌百媚的女子立即就換了顏色,恭敬頷首:“是。”
再抬首,她回視晉舒意:“晉小姐,先前對不住了。”
“你也是暗門的人?”猜到是一回事,猜中卻又是一回事,晉舒意多少還是覺得意外,尤其是聽著這句道歉,“姐姐緣何對不住我?”
“此前主上恐要離開些時日,因而派娵訾來看顧小姐,娵訾為了接近小姐,確實用了些手段。”
畢竟暗門不養無能之人,以她的本事自然不會是剛來蕪州時候任人欺負的下場。
看顧她?
晉舒意卻是聽得這幾個字抬眼:“你是他特意派來的?”
“是,”娵訾偷偷看了邊上男人一眼,又道,“春發樓蒐集南地情報,本不必在蕪州,只是主上擔心小姐一人在此,特命我等關注晉宅,若有意外務必幫襯。”
難怪上次見面的時候,水從簡對她鎮國侯府千金的身份完全沒有多問。
原來他一早就是知道的。
所以,他並非是簡單的不告而別。
身份使然罷了。
人吶,也許只有到了親歷身不由己的那一天才當真能品出十分的心酸吧。
比如現在的晉舒意。
只不過眼下都已經不重要了。
水從簡此舉是擔心也好習慣也罷,又或是別的什麼情愫——
就像淮硯辭所說,人死不能複生。
晉舒意扯了扯唇角,發現也回不出一個完整的笑來,連自己也沒意識到話音裡的苦澀:“是我該謝過你,若是沒有你,那三年確實孤獨。他若是在……我也替他謝過你。”
娵訾聽著聽著直覺不大對,心下納悶,主上他不是在麼?就坐在邊上呢。
她有些困惑地看向一邊的人,餘光卻瞅見獨眼龍輕輕搖了搖腦袋。
“……”
玄枵見她噤聲,這才暗自拿僅剩的一隻眼望了望屋頂,深藏功與名。
淮硯辭握拳咳嗽了一聲:“今日來還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