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望去,以為是蔣裕京回來了。
結果出現在眼前的卻是馮嘉姚——他記得這是蔣裕京的助理。
而馮嘉姚的身後,還跟著三個人。
最先進來的是推著餐車的廚師,餐車上是精緻的銀質餐盤和覆蓋其上的華麗罩蓋,透著一股隆重的儀式感;緊隨其後的是一位穿著白色制服的醫師,推著一輛裝備齊全的醫療車,車上的儀器擺放得整齊劃一,專業得過了頭;最後是一位身穿剪裁得體西裝的管家,白手套捏得筆直。
此時此刻的整個場景讓程書懿一時不知道自己是住在遊輪的一等艙,還是剛剛誤闖了哪位貴族的私人城堡。
明晃晃的光線穿過窗簾,照得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種近乎戲劇性的嚴肅感,甚至讓他懷疑接下來是不是該有人奏響樂章,宣告這“皇室禦用”的陣仗正式開始。
馮嘉姚朝他微笑著說:“程先生早。蔣總一早就去處理昨晚的爆炸事件了,所以他把房卡給我,讓我來照顧您。”
程書懿怔了一下,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只能機械地回了一句:“早……”
馮嘉姚伸手指向身後的三人,逐一介紹:“這位是護理師,專門負責監測您的恢複情況;這位是廚師,以後每日會為您準備飲食;這位是特等套房的管家,負責您的起居服務。”
他說完,頓了頓,又補充道:“蔣總已經為您升艙,您的身份資訊同步到了二十一層的特等套房。”
“……?”
馮嘉姚笑意加深:“蔣總還特別交代,禁止您隨意走動。輪椅已經安排人去倉庫找了,所以等輪椅一送到,您也吃完午餐,我們就換房——”
程書懿連忙擺手:“不用這麼麻煩,這個房間就已經足夠了……”
“蔣總的命令,我可不敢違抗。”馮嘉姚對他眨了眨眼,語氣帶著幾分調侃。
其實,蔣裕京在遊輪來程的時候,並沒有住在程書懿房間對面的一等艙,而是長居於二十一層的特等套房tea。
在遊輪抵達h獨立國碼頭時,蔣裕京突然說要降艙,馮嘉姚一開始也一頭霧水,蔣裕京特等套房住得好好的,為什麼突然換成一等艙。後來,他才知道,蔣裕京點名要入住的2037a,房間對面是即將上船的那位聯姻物件的房間。
當時馮嘉姚想要揶揄自己老闆,結果被蔣裕京一句冷冰冰的“滾出去”,碰了一鼻子灰。
“程先生,請用餐吧”
說著,廚師已在床上擺好小桌,將幾道精緻的菜品呈上。
護理師扶程書懿坐起,同時為他測量血壓。
程書懿低頭看——左手被塞入一把勺子,右手綁著血壓計。
再多點人手,這飯估計就直接遞嘴邊了。
“原來你們蔣總……喜歡搞這麼大排場嗎?”他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馮嘉姚哈哈一笑。
“那倒沒有,這可是頭一回呢。他早上還囑咐了不少細節,讓我照顧好您。”
程書懿沉默片刻,輕聲說:“……謝謝。”
“不過,等到了中立區,肯定比現在排場還大。蔣總要結婚的訊息一放出——就在紙媒頭條上刊登了整整三天!估計阿芙洛狄忒號靠岸那天,記者會把碼頭堵得水洩不通。”
馮嘉姚學著新聞播音的腔調,誇張地念道:“寡頭蔣氏長子與h獨立國神秘富豪之子達成婚約。據知情人士透露,下半年或有大動作,有望緩解戰時危機帶來的經濟頹勢!”
程書懿被他逗笑:“聽起來倒像是在打廣告。”
“造勢嘛。”馮嘉姚聳聳肩,語氣半真半假,“這種能讓股價上漲的機會,蔣總怎麼可能放過。”
程絳的注資對於陷入經濟困局的蔣氏集團來說,無疑是一針強心劑。
馮嘉姚突然正了正色,轉向程書懿:“程先生,上次見面沒正式介紹。我叫馮嘉姚,是蔣總的二助,主要負責他的生活事務。一助留在中立區處理集團的事。畢竟蔣總一個月都不在岸上,秘書部還是得頂著,不然他那堆工作根本沒人能扛下來。”
他話鋒一轉,帶了點玩笑的語氣補充道:“不過,蔣總不管高興還是生氣都叫我全名。您隨意,叫我小馮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