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理智攔住自己,他已經揚起手。
“啪——”
清脆的巴掌結實地甩在蔣裕京臉上,震得空氣裡的灰塵都顫了顫。
手掌發麻,心跳幾乎要炸開。他自己都沒想到會有勇氣打這個人,可那一刻,他只想讓對方閉嘴,他再也無法忍受對方的羞辱。
本以為蔣裕京會發怒,會報複,可對方只是慢慢地轉過頭,臉上的一側被掌摑出一片泛紅的痕跡。
下一秒,他的手腕被狠狠扣住,力道大得讓他踉蹌著往前傾了一步。
蔣裕京低頭俯視著他,拇指碾過他的脈搏,冷聲道:“這些話你不愛聽?”
他頓了頓,眼底寒意更深,“不好意思——我對無關緊要的人都是這個態度。”
——無關緊要的人。
這幾個字像冰水潑下,澆得程書懿從頭涼到腳。他僵在原地,心髒像是被猛地攥緊又松開,空蕩蕩地疼。
蔣裕京還在說話,嘲弄的語氣像刀子,一下下劃破他僅剩的冷靜。可他已經聽不清了,耳邊只剩嗡嗡的轟鳴,光線在視線裡模糊,心跳聲炸得他頭皮發麻。
他不能再待在這裡了……
他不能再讓這個人把他碾得更碎。
他拼盡全力甩開那隻禁錮住他的手,踉蹌著退後一步,轉身朝門口沖去。
最後一句,他聽清楚了——
“程書懿,你已經出局了。”
他沒回頭,用力甩上門,“砰”的一聲巨響震得整個空間一顫。
室內,靜得像是墜入了真空。
蔣裕京摔進沙發裡,目光落在牆上那副抽象的畫作。
畫裡充滿了尖銳的線條,不協調的色塊彼此碰撞,看上去混亂、割裂,毫無章法。可他記得,拍下這幅畫時,畫家的描述是——“混亂中的秩序”。
思緒有些飄遠,甚至連手機螢幕亮都沒察覺。直到急促的鈴聲刺破沉默,他才回過神,掃了一眼螢幕上的來電顯示,隨後接通。
“說。”
助理的聲音從聽筒傳來:“蔣總,程先生剛剛打電話來,說他為新房添置了一些傢俱,他剛做完治療,沒法過去,貨物應該已經送到門口了,請您幫忙簽收一下。”
“……”蔣裕京沉默了幾秒。
程先生?哪個程先生?
大腦已經給了他答案。
程景源。
他腦子一嗡,明白了過來。所以,程書懿來這裡,不是為了見他,不是反悔,也不是糾纏。
而是真的如他所說,來簽收傢俱。
他一瞬間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冷了下來,手指緩緩收緊,手機被攥得發出一聲輕微的“咔嚓”聲。
下一秒,他猛地起身,將手機狠狠砸向牆上的畫。
“砰——!”
那幅曾在拍賣會上以重金得來的畫作,瞬間被砸出一個大洞,紙張碎裂,四周彎曲,像被撕開的傷口,順著混亂的線條蔓延開,面目全非。
【作者有話說】
ps:浴巾哥是接到馮嘉姚的小報告才火急火燎趕回家的、、、
馮嘉姚:“這回我可算立了大功!”
下章終於可以上節目了蒼蠅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