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帶胡說八道的呢?林成文心虛地摸了摸鼻子,說:“謬贊了。”
“犬子年齡還小,性格不穩,幾次口出不遜行止不端,上了新聞,還連累林先生,我代他向你道歉。”張父的右手輕覆在左手上,表情嚴肅地說,“就是不知……你們分手是什麼導致的?”
“他跟您說我們分手了嗎?”林成文的眼睛不再閃爍,靜下來,聲音也沉了下去。
“這倒不是。”張父終於有些沉不住氣,面露難色,他覺得丟人,“是我沒有教育好他,再次跟您賠禮道歉了。”
張父拿出了道歉的賠禮,那是一個絕佳的機會,盡管表面上,那只是一張名片。
林成文用手把它推了回去,坐正,把手機拿了出來,撥出電話,無人接聽。他發簡訊給張紹安:“我是最後一個知道我們分手了這個訊息的人嗎?”
這事兒有道理可言,有跡可循嗎?林成文很清楚,愛是有期限的,盡頭也不遠,也許拐個彎兒就到了,可是他們確定關系才多久?連那一步都沒走到,現在說厭倦會不會太早了?
張紹安和蔣齡的博弈才剛剛開始,然而從一開始,就有想把事情做絕的態勢。蔣齡已經擬好離婚協議書初稿,就算最終真的被爆出來,也要留陳沛一個深情男人的形象,惡人,讓她來做就好。張紹安決定斬斷他和林成文在網路上流傳的曖昧不清的粉絲與偶像關系,讓那個大名鼎鼎的毒瘤號履行它最後一次職責,發布了脫粉長微博。
長微博的下面,孤零零地掛著的唯一一條微博,是他寫的不會脫粉的諾言。<101nove.p粉大受刺激,開始回踩。
<101nove.p我是狗……”“林老師上次為了幫你說話還得罪了一幫老粉哈哈哈哈哈哈,你真是今年我見過最沒良心的人。”“你黑別人也就算了,一起上過節目的也黑?”
林成文握手機的手在抖。
張紹安沒回簡訊,直接跟他打了電話:“林老師,節目錄完了嗎?有件事我怕打擾到你錄節目就沒跟你說……”
“那現在說吧。”
“我找到一直害你那人了,她的把柄,我也有。但是我可能太不會談判了,她準備魚死網破,把我們的事情爆出來了,我不能連累你呀,就想著先“脫粉”。反正她不可能有實質性證據的,無論爆什麼,你都可以用曾經是朋友現在已經決裂了來應付。我先把戰火,cp粉也都不會怪你的。”
“那個人是誰?”
“你以前不是說不想知道是誰,是誰都無所謂嗎?”
“蔣齡對嗎?”林成文正在氣頭上,眼光一瞥,意識到張父也在車上,聲音輕下來,“你現在在哪兒,如果方便的話,來我家,我們詳談。”
“我不能來見你,在這個關頭,我不要成為你的把柄。”
“好。”不來就不來吧,不來也是對的。雖說林成文並不總是喜歡正確的抉擇,他結束通話電話,心裡翻江倒海。
張父只聽得到林成文說話的聲音,大概也聽明白了幾分:“他又喜歡上了一個叫蔣齡的人嗎?答應和你見面了沒有?”
“不是您想的這樣,我們也沒分手。哎,也不知道從哪兒開始解釋……”
“他這麼傷害你,你也不答應分手嗎?”張父整個人徹底消沉下來,悶悶不樂。他給了自己兒子最好的教育資源,讓他彈鋼琴,畫油畫,在成長過程中給予了充分的關注與耐心。結果孩子似乎在理想的環境裡待了太久,在幻想中以為自己擁有著其實並不擁有的美德,從而鄙夷好多娛樂圈的行為,對此橫加指責,口出不遜。那些話多傷人呀,簡直刻薄到讓他失望透頂。還以為林成文能讓他安定下來,還以為只要夠寬容,給兒子留改正的空間,一切都會好起來。
好個屁!他一腳蹬在椅背上,決定回家揍張紹安一頓。
林成文說:“對啊,我不答應。”
家裡冷冰冰的,林成文關上門,就感覺鼻子有些不通,眼淚順著鼻翼流下來一滴,他擦掉,開啟冰箱,在裡面搜尋一圈,拿了罐啤酒出來。
“如果你明天還有工作的話,我勸你不要喝酒。”
“沒了,後面都沒通告了。”林成文盯著張紹安,仰頭把手裡那罐喝完,水從嘴角淌下,隱入胸前的衣服。
“我不知道蔣齡為什麼要這麼對你。”
“不重要,我不關心。”林成文搖搖頭,又起身,去拿酒。
“那你關心什麼呢?”
“我關心你今晚會不會來。”
張紹安捏住他拿著酒的手,湊過去親了下嘴角:“我想了一下,還是安慰我們家小朋友更重要。”
“我們家沒小朋友,我們倆年齡合起來都可以開始跳廣場舞了。”林成文頭偏後仰,然後又往後退了幾步,仍然生著悶氣,“回去專心上學吧你,跟我這兒耗什麼呀。”
☆、事業上升
張紹安也不管他說話有多嗆人,往前走,靠近他:“如果最近沒通告的話,正好找個錄音棚把《影》錄了呀,好多粉絲都很喜歡這首呢。”
“喜歡?可我只發了個譜子上去啊?”
“有粉絲彈了鋼琴版的。”張紹安往客廳擺放的鋼琴走了過去,坐下來,“我彈給你聽。”
張紹安其實並不喜歡彈鋼琴,以前練習的時候太苦,老師總是板著臉,對他非常苛刻。他所學習的一切高雅藝術,都無法給他帶來快樂。快樂很難得,因此昂貴也是可以理解的,比如追星的花銷。追星所帶來的滿足感讓他食髓知味,如墜心動的迷海,可刺激太容易失效,掰開了看,每個人其實都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