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靖下午在西海郡守府上,楊世忠向張靖詳細稟報了此番北涼軍入侵西海郡的詳情。
為了抵擋匈奴人對酒泉城發起進攻,去年涼王下令將原來西海郡兵三千餘人調往建康郡歸徵東將軍唐瑤節制。整個西海郡偌大的地方就剩下三千餘兵力,導致西海郡的防守壓力增大。
今年以來匈奴人的多次突襲導致西海郡兵折損過半,如今城中僅剩一千餘守軍和八百餘騎兵了。
沮渠義和入侵後,太守楊毅率軍救援西海牧場,半道遭匈奴人伏擊,身中數箭,不治身亡。
整個西海牧場千餘匹戰馬被劫掠一空,沮渠義和掠奪牧場以後,斷定西涼軍不敢出城,便縱軍沿途劫掠,估計明天晚上便能將掠奪的戰馬和西涼女子帶回北涼境內。
張靖命楊世忠將城中的八百餘騎兵全部歸雷鳴統領,其餘的守軍嚴守西海城。
雷鳴得知張靖將西海城的騎兵歸他調遣,當即前往校場。明天五更就要出發了,現在要去做好出徵的準備。
“末將石宏,見過雷將軍,奉鎮北將軍令,麾下八百餘騎,歸將軍調遣。”雷鳴來到校場,一個身著皮甲的校尉上前拜見說道。
眼前的漢子身高八尺,長的濃眉大眼,手裡拿著一柄大刀,朝雷鳴行了一禮後便站在一旁。
“好!今晚好生準備,明日三更造飯,五更出發,到時你們可不能出差錯。”雷鳴掃視一眼校場中石宏所率騎兵後,朝一旁的石宏說道。
“將軍放心,若延誤軍機,末將提頭來見。”石宏抱拳後洪亮的聲音說道。
“嗯!下去準備吧!”雷鳴下令道。
雷鳴看著眼前的騎兵,心中一陣狂喜。這些騎兵可是在多次的戰爭中倖存下來的,有著豐富的作戰經驗。
“都他孃的給老子站起來,明天上了戰場,都給老子狠狠地殺死匈奴賊子,否則看老子怎麼收拾你們!聽清楚了嗎?”此刻在校場的一邊,鐵錘背後扛著兩把重錘,對著眼前黑壓壓一片步軍罵罵咧咧的說道。
“聽清楚了!”場上的步軍大聲吼道。
夜幕降臨,西海城中一片寂靜,頭頂的月亮已經即將滿月了,月光照在校場上,軍士們的大刀,長槍寒光閃閃。
李巖來到張靖的營帳,施禮後站在張靖身側,營帳內火光閃亮,張靖正手拿燭臺認真的看著掛著帥臺上方的羊皮地圖。
“李將軍,坐吧!深夜找本將有何事?”張靖回身將燭臺放好後,笑著對李巖說道。
“啟稟將軍,末將以為此番出征,若是正面對抗,我軍恐難敵匈奴鐵騎。末將願率騎兵引誘匈奴賊子,將軍在黑石崖設伏,到時即便不能全殲匈奴賊子,也能重創他們。”李巖抱拳朝張靖說道。
“哦?李將軍可有把握將匈奴人引進黑石崖?”張靖捋著鬍鬚看著李巖說道。
“回稟將軍,您看!此去黑石崖有四十餘里,黑石崖長約兩裡,道路僅一丈多寬,另一側是懸崖峭壁,是西海郡返回北涼同時也是回酒泉城的必經之路。”李巖上前指著羊皮地圖的的一處要地說道。
“五更之後,將軍領鎮北軍的步軍於黑石崖設伏,末將領兵直殺匈奴賊子大營,引誘匈奴賊子前來!”李巖見張靖一臉沉默再次說道。
“李將軍,話雖如此,倘若匈奴賊子並沒有引誘而來,那我軍豈不是白白浪費時機?”張靖沉吟片刻後反問道。
“回稟將軍,沮渠義和若是知道他的兒子沮渠叕吉死在我們鎮北軍手裡,恐怕到時我鎮北軍不去找他,沮渠義和也會來找我鎮北軍復仇了。”李巖將身旁的包袱解開,裡面都是沮渠叕吉身前的鎧甲和彎刀。
“好!李將軍所能將匈奴賊子引入黑石崖,便是大功一件,到時本將親自為李將軍向涼王請功!”張靖看到李巖拿出沮渠叕吉的鎧甲彎刀後,拍拍李巖的肩膀說道。
“多謝將軍!末將定將不負使命!請將軍放心。”李巖單膝跪地抱拳說道。
“好!李將軍先回去吧!明日五更,本將親率大軍於黑石崖設伏!”張靖說完後親自將李巖送出營帳外。
李巖從張靖的營帳出來後,分別去找了雷鳴和鐵錘。李巖叮囑鐵錘讓軍士多帶箭矢和鐵蒺藜,畢竟匈奴人的騎兵衝殺,尋常將士根本很難抵擋,只有慢慢消耗匈奴人的力量,才有可戰之機。
雷鳴聽說要率騎兵引誘匈奴人到黑石崖,臉上一臉的擔憂,畢竟兩千餘匈奴騎兵,這是一股強大的力量。若是有所閃失,鎮北軍的騎兵恐怕全軍覆沒。
“將軍,不如就讓末將前去誘敵,此番我們面對的匈奴大軍,一旦出現意外,我等如何向涼王交代。”雷鳴一臉擔憂的說道。
“無妨,若沒有我親自前去,恐怕匈奴人還不一定會上當!放心,不會有事的,能殺我李巖的賊將還沒出現呢!哈哈!”李巖哈哈大笑說道。
“好!既然將軍都這麼說,末將就是拼死也要護將軍周全!”雷鳴一改擔憂之色,目光堅定的說道。
李巖告別雷鳴,回到了自己的營帳,韓謙見李巖回來後才睡下。
一夜很快就到了三更,整個校場燈火通明,軍士們很快就吃過了飯食,此刻就等著張靖下令了。
每個軍士身後都揹著箭袋和長弓,裡面裝著三十支箭矢,手裡拿著長槍,很多軍士都是第一次出征,緊緊的握住手中的長槍和長刀。
“啟稟將軍,都已經準備好了,請將軍下令!”雷鳴和鐵錘抱拳齊聲朝坐在馬背上的張靖說道。
“出發!”張靖拔劍朝眾人說道。
李巖領著騎兵從西海城的東城門出了西海城,朝著匈奴人所在的村落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