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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親(六)

晚上莊心誠一回家就把蘇錚叫到自己面前,問他一下午的學習成果如何。

蘇錚早已想好了對策,現在先裝乖乖仔,等莊心誠睡著了再想辦法偷偷溜出去,他真誠無辜地看著莊心誠,信誓旦旦地說:

“就……我都看了,這些案例真實生動,教育意義非同一般,我感同身受,深受啟發,我之前一時貪心,又受人蒙騙,現在我都想通了,十賭九輸,想著靠這些歪門邪道賺錢都是大錯特錯了,……小叔,我保證,任何和賭博沾邊的東西我都不碰了,彩票不買了,麻將不打了,連qq鬥地主我都不玩了,你看行嗎?”

不知道是被蘇錚誠摯的眼神欺騙了,還是被他的幾句俏皮話逗樂了,莊心誠的臉色和緩了許多,他笑了笑:“你明白了就好。……不過還是不能走,這幾天你就當是給自己放個假吧。”

“嗯,”蘇錚以退為進,“這麼多年沒見,其實我也希望有些時間和小叔……多多相處。”

莊心誠看著他,幽沉的眼眸中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亮:“是嗎?”他彷彿自言自語似的輕輕吐出了兩個字。

……

蘇錚上床之後就一直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走動聲和開關門聲漸次平息,他又在一片靜寂中等了半個小時,才輕手輕腳地起床。

莊心誠回來時給他帶了幾套新衣服,他隨手找了一套換上,輕輕推開臥室的門,貓著腰往大門處走。

小心了又小心,唯恐發出一點聲音。

就在蘇錚的手摸上門把手的瞬間,身後濃重的黑暗中突然傳來一聲冷肅的質問:“你要去哪兒?”

蘇錚嚇得毛骨悚然,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啊——”

然後燈亮了,莊心誠披著睡袍出現在他面前,他應該是從客廳走過來的,看來是根本就沒進臥室,一直守株待兔來著。

“……”蘇錚實在是服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無力地辯解道,“小叔,今晚的月色很美,我想出去看看月亮。”

莊心誠注視他片刻,勾唇一笑:“我這邊有個大陽臺,很適合看夜景賞月色,我帶你去看。”

蘇錚:“……”

莊心誠也不等他答應,就拉住了他的手,一直把他牽到與主臥連通的大陽臺去。

雖然沒有幾步路,但是陡然被一個大男人牽著手走路,這感覺有幾分異樣,不知不覺,蘇錚的手心就出了一層的汗。

上次被小叔拉著手走路還是什麼時候?好像十歲之後就沒有了吧?

這陽臺寬敞,種滿了花草,竟還有一個石頭砌的魚池,裡頭浮萍碧綠,錦鯉搖曳,儼然一個小池塘,陽臺中央有藤編的桌椅,莊心誠示意蘇錚坐下,蘇錚無可奈何,只好坐下了。

“看吧。”莊心誠舒舒服服地靠進藤椅裡,修長的雙腿往前一伸,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啊?”

“看月亮啊。”莊心誠往天上一指,一輪明月在浩瀚的天空熠熠生輝,皎皎月光撒在陽臺上一片銀白。

蘇錚愁眉苦臉地看了一眼月亮,確實好看,但他現在哪有心情賞月,他撓了撓頭發,仍然想做最後的掙紮:“小叔,我……我物件還在家等著我呢,咱們久別重逢,你留我住一天還好說,要是連著幾天都住在你家,我回去沒法交代……”

“你談戀愛了?”莊心誠轉過頭看著他,臉色在幽暗的環境中看不太清楚,他的眉梢大約是跳了跳,“你怎麼不早說?”

“我……”蘇錚狡辯道,“你也沒問。”

莊心誠靜了片刻,輕笑了一聲:“你的手機我一直拿著,這麼長時間了,你那物件連個資訊都沒給你發,這樣不關心你的人,不要也罷了。”

蘇錚:“……”他真的有點生氣了,“小叔!”

莊心誠不理他,掏出自己的手機擺弄片刻,徐緩悠揚的鋼琴曲聲響了起來,蘇錚一下就聽出來了,這是貝多芬的《月光曲》。

他雖然現在落魄了,但好歹當過許多年小少爺,受過最好的教育,跟在莊心誠身邊,受了不少藝術薰陶。

蘇錚還想說什麼,但莊心誠已經半眯著眼睛沐浴月光欣賞音樂去了,手指還隨著旋律打著拍子,整個人自成一個朗月清風的封閉系統,蘇錚一句話也插不進去。

他只好暫時放鬆下來,靠在椅背上,呆呆地望著墨色天空中的月亮,夏夜清風拂過,把音樂聲送入耳朵,這曲子三個樂章,從柔和到輕快到激昂,迴圈了一遍又一遍……

蘇錚聽著聽著就有些入神,莊心誠給他講過,這是貝多芬在人生失意、感情備受打擊的境況下譜寫的。

當時,偉大的音樂家愛上了比自己小14歲的伯爵之女,卻因為種種原因愛而不得,苦悶與憂思才催生了這樣的傳世名曲。

蘇錚轉頭看著莊心誠,他注意到莊心誠的神情不知從哪一刻起,已經由悠閑變成了肅穆,甚至還帶著一點感傷,蘇錚在心裡嘀咕,小叔這是被鋼琴曲觸動了?難道這些年他也曾經為情所困?有也一定是出國期間吧,反正他們生活在一起的時候,蘇錚從不知道小叔有過感情經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錚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他居然坐在藤椅上睡著了,他覺得小腿奇癢無比,伸手一抓才發現被咬了好幾個包,他轉頭望向莊心誠,小叔閉著眼睛,不知睡著了沒有,《月光曲》的旋律仍在兀自回蕩著。

“小叔?”蘇錚叫了一聲,他徹底放棄掙紮了,沮喪道,“我不出去了,咱們回屋吧?”

“怎麼?看月亮看夠了?”莊心誠沒動,懶洋洋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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