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瑾之親自上前挽住了劉頌的手臂,滿面春風道:“惠平兄來得巧了,今日是我們周大人的好日子,你可要好好喝兩杯!”
“章年兄,弟是來……”劉頌撫了撫斜背在肩上的包袱,想要開口,只是凍得久了,舌頭有點發僵。
“一路辛苦,咱們進去再說,又不是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章瑾之笑呵呵領著他進了一個小院子,徑直進屋,一進門熱氣撲臉,菜餚的香氣霸道襲來。
黑山一帶進了十月便十分寒冷,此地才經歷過旱災,還沒有恢複元氣,沿途吃不到什麼好東西,劉頌早已是渾身僵硬,饑腸轆轆。
章瑾之按著他坐下,吩咐人去打熱水給他淨手,已經斟了一杯溫酒遞到他唇邊:“惠平兄,先飲一杯暖暖身子。”
劉頌盛情難卻,滿飲了這一杯,溫熱的酒業下肚,身上的寒冷被消去了不少。
周家的僕從已經端了溫水過來服侍淨手。
章瑾之又遞了第二杯酒過來,劉頌雙手不得閑,又急著驅寒,道了謝,就著章瑾之的手喝了。
章瑾之不慌不忙又倒了一杯,趁他還沒擦手,又給他灌下。
僕從送了手爐腳爐過來,又服侍劉頌換了鞋子。
劉頌舒服地嘆了口氣,這才感覺活了過來,感慨道:“章年兄,這山裡可真……難為周世子和你在這裡一呆就是數年!”
“惠平兄辛苦了,來來來,再飲一杯,”章瑾之又給他斟了一杯酒,“這山裡風大天寒,山路又難走,惠平兄,真難為你啦!”
劉頌心中舒服了些,又喝了一杯,肚裡已經暖了過來,任由僕人過來幫忙換了外頭的衣裳。
章瑾之又跟他道了幾句辛苦,一邊不動聲色給他敬酒,因喝得舒服了,劉頌來者不拒。
不過短短一刻鐘,已經喝了一壺酒,一筷子菜都沒吃。
章瑾之笑呵呵說道:“惠平兄,幹飲易醉,吃些菜,這些菜雖然都是山裡的野物,烹調得當,倒也十分適口。”
劉頌舉箸剛要吃,便聽外面通稟:“週二夫人到。”
門簾挑起,週二夫人身後跟著一串人進來了。
劉頌趕忙起身相迎。
週二夫人滿面春風,溫和道:“劉大人一路辛苦,今日正好趕上我們家辦喜事,酒宴粗鄙,怠慢了。
“無以為敬,我敬劉大人一杯!”
不容劉頌說話,端起婆子斟滿的酒杯,一飲而盡。
劉頌見此,自是不敢怠慢,也滿飲了自己的杯中酒,章瑾之立刻給滿上。
週二夫人側身,拉過身後的趙大嬸,介紹道:“這位便是我家文若的岳母,親家母知道劉大人是京城來的貴人,特意來敬一杯酒。”
劉頌上下掃視了趙大嬸一番,見她雖然也是穿金戴銀的,但臉上的風霜表明出身不高,本來不想給這份面子,但礙於週二夫人在場,只得喝了這一杯。
週二夫人贊道:“劉大人好酒量!來來來,虎子,你姐夫不得閑,你替你姐夫敬劉大人一杯!”
小舅子不小舅子的,倒不算什麼,但劉頌能不給周彧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