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安奈有些印象,只是幾年前這個女人是林拙園紫砂文化中心招生辦的,那時候她說過的話她到現在還記憶猶新,真是冤家路窄了。
那天安奈找急忙慌地要去報名,拙園行政大樓裡有一塊公告牌標明瞭各個樓層的職能部門的位置,上面顯示招生辦處在二樓正中心的位置。
安奈快速爬上二樓,一抬眼便看見門上掛著‘招生辦’的牌子,安奈輕輕呼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頭發和服裝,定了定神。
辦公室的門開著,裡面坐著一個女人,正一錯不錯地盯著手裡的鏡子補妝,這個女人叫戚容,是專門負責拙園文化中心的招生工作的,只是就算在怎麼用妝容掩蓋,遠掩藏不住鼻子的浮腫,一看就是剛做了手術往裡填了假體。
咚咚咚,安奈敲了敲門:“您好?”
“進。”戚容橫眼瞧了瞧門外的安奈,寬大的歐式雙眼皮裡閃出嫌棄的精光。
哪來的營養不良的小丫頭一個,嚇了她一大跳,還以為是哪位領導來查崗了,心裡不爽,手上的動作要也沒停,繼續補著妝。
“老師好,打擾您了,我早上電話諮詢過的……請問。”
戚容又橫了安奈一眼,聲線裡滿是戾氣和不耐煩:“早上打電話的人多了,我知道你是哪個啊?”
話還沒說完就被戚容強行打斷了,無端被女人噎了一下,安奈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就、就是報名那天我因為生病錯過了,然後這個機會對我來說挺重要的,可不可以……”
“啊,是你啊!不是跟你說了不可能給你補報的嗎?你還跑來幹什麼!”女人眉毛倒豎,語氣越發不客氣,甚至開始帶有攻擊性,“再說,既然知道重要為什麼還能錯過,你年紀小,你家裡都大人都是幹什麼吃的?”
開什麼玩笑,安奈的這個名額她都已經答應給另一個求到她這裡的家長手裡了,對方的孩子學習成績不行,考大學是沒指望了,就等著來拙園學一門手藝,將來出去了好謀生,對方給了戚容不少,她都用來醫美、買包和買化妝品,總不可能再吐出來。
語言是很好的武器,就像現在,這些話就像一把利劍,不用花太大的力氣可以輕易在人身上割出一道傷口,深可見骨。
她一個孤兒罷了,家裡哪來的大人。
不過,生存問題面前一切都顯得微不足道,安奈本打算讓這道劍傷還沒開始流血就先迅速癒合,再繼續對戚容軟磨硬泡。
正當安奈想繼續開口請戚容網開一面,在給一次機會的時候,門外闖進來一個熟悉略帶不耐的聲音:“安奈,你跑什麼。”
安奈回過頭,是他。
只見他面色不愉,眉眼微帶戾氣,一副興師問罪的表情正朝著自己的方向走過來。
“林……林總!”戚容站起來恭恭敬敬道。
安奈正想回應林以棠的問題,卻被戚容搶了白。
林總?誰?不會在叫林以棠吧!他是暢園文化中心的高層嗎?
“林總,您今天怎麼有空來這兒啊。”戚容被撞見上班時間化妝摸魚,且剛剛對待安奈的嘴臉實在稱不上好看,整個人心虛得很,也不知道剛剛她對這丫頭說的話,林總聽到了多少。
安奈眼瞅著戚容演川劇似得上演了一出變臉,原來這個女人這麼害怕林以棠嗎?
安奈深吸了一口氣小小聲:“以棠哥哥,對不起,奈奈不應該跑這麼快的,但是我實在是太著急了。”
後來,安奈就再也沒在拙園裡面看見過戚容,據說是因為被人檢舉私下收取學生賄賂被開除了。
而眼前這個花裡胡哨,陰陽怪氣的女人就是戚容,她不知道走了什麼門路竟然回到〖畫別〗,做了服務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