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他病床前,輕輕抓著他的手,伏倒在他身邊,淚水洶湧地順著眼角滑下,很快在床單上濡濕了一片。
“哥哥你快點醒過來好嗎?醒過來我們就不分手了。”
……
……
“你要是再不醒,我就答應祁斯樂做他女朋友!”
她彷彿真的生氣了,她軟糯的語調夾雜了一些小怒音。
“林以棠家屬,麻煩到主任辦公室一趟。”
“欸!好!”護士過來喊她,她匆匆幫他掖好被角,摸了摸他雖然清瘦蒼白但仍舊英俊得無可挑剔的臉就趕去了護士站。
她沒發現他手指輕輕曲起一瞬。
主任辦公室內除了主任,林以棠的律師和來叔也在。
他們都在等安奈過來,表情不輕松,氛圍很凝重。
律師是這些年林以棠一直聘用的,姓莊,大家都叫他莊律,是林以棠為數不多信任的人。
他見安奈過來了打了個招呼“安小姐,好久不見。”
“莊律,好久不見。”
其實也沒有很久,上次見是林以棠送他房子公正的時候。
他說:“今天來是來向醫生了解一些林先生的身體情況,有些手續需要安小姐配合完成,都是些林先生事先交代他的事情”
他從手裡的公文包裡拿出厚厚一沓檔案,讓安奈過目。
安奈覺得奇怪,用詫異的目光看向來叔。
來叔說:“是的,小姐。這些先生早就跟莊律溝透過,他說如果他出現類似今天的情況,請我務必通知莊律,請他來執行他之前的委託。”
安奈還是雲裡霧裡,“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莊律接過話茬:“林先生委託我給他辦理財産贈與和公正手續。剛剛我也和醫生正式瞭解了林先生現在的情況,現在的情況確實符合當時林以棠簽過的贈與合同。”
……
安奈:“現在是什麼情況?”
“現在的情況是,醫生說林先生有可能永遠昏迷下去……如果他不幸去世,這份合同也會這樣執行。”
什麼意思?他怎麼會委託這樣的贈與合同給莊律?這話說得好像林以棠很早就能預知他今天會成這個樣子似的。
安奈:“他什麼時候委託你的?”
莊律:“大概半個月前,您看一下合同上的簽署日期就知道。”
她快速翻到合同最後看日期,確實是半個月前……
驟然她想起上個星期她給他換衣服的時候,看到他脖頸之上有一道淡粉色印記,已經結痂。看起來像是被什麼鋒利的東西劃到的。
當時她也很納悶,那天在火場受的傷雖然導致他昏迷,但他並沒有傷到脖子,這道劃痕到底是什麼時候留下的?
可是一想到那天的情況複雜,說不定是她沒注意而已,也就沒有太糾結。
現在這麼一看,難道他在來救她之前曾經想……
這一刻她呼吸驟然變重了很多,不敢細想,眼眶再次紅了。
彷彿閃回到了分手那天,想到她對他說的話,她對他的語氣,她對他的眼神,她對他的動作再加上他的心理疾病。
他該有多痛啊,痛得想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