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媽說,我公公要蘇娜帶上童童到醫院。
誰知,蘇娜把童童送到老家了,推三阻四地拒絕查驗。我媽幸災:瞧見了沒,童童肯定不是顧嘉學的,蘇娜已經急了。
而顧嘉學呢,他消失了,手機徹底關機,誰都聯系不到他。
李雪琴和我公公這些天不止一次來看我,都被我爸媽罵出去。除了想知道我肚子裡的肉好不好,他們還想知道兒子究竟去哪兒了。
記得李雪琴哭喪著臉,對我說:嘉嘉真的是很愛你,我是他媽,我都知道。離啊,你快生了,他還能去哪兒,肯定是躲在你跟前,你要是見到他了,讓他回家來好不好,他走的時候連身份證都沒帶,哎,嘉嘉從小嬌生慣養,怎麼能受得了這個苦。
他受不了苦,難道我就能?
正亂想間,我媽輕碰了下我的胳膊,遞過來一塊切好的蛋糕。
“想什麼呢?”
我媽把叉子給我遞過來,湊到我肚子跟前,跟外孫對話:“臭寶寶,要是和你媽媽一天過生日多好,趕快來陪外婆。外婆明天帶你媽媽回咱們家,然後後天就去辦內退,以後呀,外婆就在家陪你長大。”
我鼻頭一酸,媽媽她為了我,犧牲太多太多了,以後,我不能再讓她擔心了。
“寶寶以後要孝順外公外婆,要聽話,不能像媽媽一樣。”
“這孩子,瞎說什麼呢。”
我爸笑著橫了我一眼,拿起啤酒罐,喝了一大口。
我把口罩和墨鏡除下,剛拿起叉子,準備吃蛋糕。眼前忽然多了個熟悉的人,一個我這輩子都恨的人,顧嘉學。
幾天沒見,他瘦了一大圈。
頭發剔成了小平頭,眼底的烏青很重,臉上的傷還沒好,穿了身休閑短袖短褲,左手拿了套海藍之謎護膚品,右手提著個蛋糕。
許是我家人都沒好臉色,他站在桌子跟前一米處,不往前走了,深深地鞠了一躬,陪著笑叫人:
“爸,媽,姐,姐夫。”
最後,他目光落在我身上,嘴唇有點顫抖,眼圈紅了:“離子。”
“滾!”
我爸把啤酒罐重重地放在桌上,怒喝道:“別亂叫人,我們擔當不起。有什麼去法院說吧,老張給李警官打電話,就說犯罪分子出現了,叫他們趕緊來抓人。”
“爸,爸,您別這樣。”
顧嘉學有點著急:“我知道我做錯了,我改,我今天就是來給離子,您還有媽道歉的。”
話音剛落,顧嘉學就跪下,他從小指上擼下我們的結婚鑽戒,捧起來,哽咽不已:“我錯了,我不是個好丈夫好爸爸,我辜負了離子,求爸媽別讓我們離婚,我改,真的改。”
顧嘉學這個舉動,頓時把店裡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來了。
我不願意被人指指點點,拉了下我媽的袖子。
我媽會意,冷聲喝罵道:“別跪,我們沒有任何關系,會折福。您也不用改,挺好的,你老婆和女兒在那個什麼明鑫苑小區等你回家呢,趕緊走吧顧先生,就當積德了,別刺激我家孩子了。”
顧嘉學沒起來,死皮賴臉地哀求:
“好歹看在我是寶寶的爸爸,老婆,你給我一次機會吧。”
我給過你太多次機會,你一次次欺騙我,淩.辱我,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了。
就在此時,我看見從樓梯口上來個女人和小孩,正是蘇娜和童童。
蘇娜臉紅撲撲的,還有點氣喘,看著是急匆匆跑過來的,她今兒隨便穿了件連衣裙,沒有化妝,臉有點發黑,兩頰和下巴的痘印清晰可見,疲態十足,放在人群中屬於那種毫不起眼的。
蘇娜抿著唇,估計是瞧見顧嘉學又是拿蛋糕禮物,又是下跪,有點生氣,她推了把童童,這小孩愣了下,立馬蹬蹬蹬跑過來,站在顧嘉學跟前,抓住顧嘉學的袖子,踮著腳往起拉。
“爸爸,你不要跪在地上,快起來。”
“你起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