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時候催你了。”許見秋臉紅了紅,“我只是在想,過幾天你要去做什麼活計。”
“這問題你直接問我不就行了。”祁勝說,“再過幾天,柳林鎮附近的村莊稻穀成熟,家裡有地的都得忙著割稻,原本在鎮上幹活的人便會請假,各行各業就有了空缺,屆時我就去當臨時工,比平時工錢高。”
聞言,許見秋心念一動,眸色微轉:“你是覺得平常工錢太低,才不願意幹活?”
“不,我就是懶得幹活。”祁勝放下空碗,用手帕擦了擦嘴,語氣懶散,“農忙時工錢高,賺一天能多躺幾天。”
許見秋頓時沉默。
祁勝瞥見哥兒的神情,心情不知怎的變好了,翹著二郎腿,繼續輕佻道:“我人就這樣,你既然選擇當我的夫郎,那你就得習慣。”
見哥兒依舊沉默,祁勝有點想笑,又怕真把人惹急了,不敢笑出聲。
“憑什麼單要我習慣你。”幾息後,許見秋忽然道,“我們是夫夫,你也得習慣我,以後我每日都會督促你幹活。”
祁勝笑意頓時消失:“你說什麼?”
“以後我每日都會督促你幹活。”許見秋又重複了一遍,並道,“希望你早日習慣。”
說罷,哥兒拿走了他身邊的空碗,走進廚房。
祁勝萬萬沒想到許見秋看起來明潤溫柔,竟會說出這麼鐵石心腸的話。
要他每天都幹活,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活著就是為了幹活嗎?
他心裡反抗情緒激烈,然而直到許見秋收拾完廚房走出來,他也沒說出什麼。
回門不需要收拾什麼東西,帶上錢,確認自己身上沒有髒汙後,許見秋去了一趟馮家,問四哥兒有沒有什麼要帶的東西。
馮四哥正煮野菜呢,聞言想了想道:“幫我帶半斤鹽,別的沒了。”
“好。”許見秋記下,折身回到祁家。
祁勝已經把兩間屋子鎖好了,小臂上搭著一件舊衣裳,腰間掛著水壺。
“走吧。”
兩人走到村口,等了一會兒,便看見有驢車經過。
車上一個人都沒有,只放著兩個空竹筐。
交了六文錢,許見秋先上車,剛要坐下,祁勝忽地拍了他一下:“墊著。”
是那件舊衣裳。
驢車兩邊設了座位,說是座位,其實就是搭了兩塊木板。
木板本就硬實,何況還窄,坐久了確實會不舒服。
沒想到對方這麼細心,許見秋心裡一暖,唇邊浮現出幾分甜意。
車主往後看一眼,提醒一句坐好,便揮起鞭子。
早上有一點冷,坐車上有風,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