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不冷,燒一壺水就夠了,燒水快,洗澡也快。
都洗幹淨後,躺在新鋪好的床上,許見秋閉上眼,正醞釀睡意,卻聽祁勝問他:“今天徐景然說,你若是改變了主意,隨時可以找他。”
“是什麼事想讓你改變主意?”
許見秋睜開眼,猶豫幾息,還是決定如實說:“然哥兒要做生意,想讓我去他那裡做事。”
“做什麼事,待遇如何?”
“做什麼我沒有問,但待遇很好,工錢很高。”
“抱歉,我連累你了。”祁勝側身抱住夫郎,“若非我的緣故,你便可以去他那裡做事了。”
能夠跟著徐景然做事,得到信任,對於普通老百姓而言,已是極大的機遇。
許見秋回抱住男人:“我們是夫夫,談不上連累。”
“去然哥兒那裡固然好,但我相信就算不去,只要我們好好幹活,日子也會越來越好。”
“離開我,你的生活會立刻變好。”
許見秋蹙眉:“你不要這樣講,我覺得現在也很好。”
雖然沒有餘錢,但祁勝對他很好,他也很喜歡祁勝,想和對方生活在一起。
“傻瓜。”祁勝聲音很輕。
許見秋聽見了,卻佯裝沒聽見。
他不覺得自個傻,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他從未想過大富大貴,只希望能夠衣食豐足,能夠覓得一良人,不要有大病大災,如此足矣。
一夜安眠,次日許見秋早早醒來,卻發現祁勝比他起的還早,已經將水缸挑滿了,開水也燒了一壺。
“你煮飯,我去洗衣裳。”祁勝道。
許見秋點頭:“好,你想吃什麼?”
“都行。”
對方不挑,許見秋便打算煮粥烙餅,配著從食館帶回來的醃菜吃。
他做好早飯,又過了一會兒,祁勝才帶著洗好的衣裳回來。
“我剛才順便去了一趟木匠家,問了價格,訂一張槐木床和一副衣櫃,連木料帶工錢,一共得五兩銀子。”祁勝邊往晾衣繩上搭衣裳邊說。
聞言,許見秋有些肉疼:“這麼貴,要是隻訂一張床呢。”
“三兩二錢。”
“那就只要床,衣櫃改日去集市看看有沒有人賣舊的,或是把我家裡的櫃子搬過來也行。”許見秋說。
如今家裡貧窮,能省則省。
祁勝沒反對,不過眸色動了動。
前兩年完全是賴活著,一切無所謂,甚至期待一道雷劈死他才好,對生活條件自然沒有要求,如今有了許見秋,一切不同了。
不能再讓許見秋跟著他吃苦,得快些賺到錢才行。
做什麼才能賺錢呢?
他書畫都會,寫賦作詩也拿手,可他不能用這些技能賺錢,太容易暴露身份了。
依照許見秋說的在鄉下收菜,是能存活下去,可想過得好,很難。
他們以後還會有孩子,還要養孩子,要掙更多的錢。
他不想讓許見秋過那種一睜眼就要幹活到天黑的生活。
“還不來吃飯,想什麼呢。”許見秋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