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被這幅場景刺激得再度暈過去,他深吸一口氣,使出吃奶的勁試圖蓋過他們的聲音:“我只是低血糖,休息一下就行。”
關琦聽到了,在籃球場門口停住:“你不要逞強。”
其他人看他不動了,也停了下來。
周酌遠感覺很丟人,他用力抓住關琦的胳膊,語氣強硬地命令道:“沒逞強,你放我下來。”
關琦比在場的任何人都要了解周酌遠,一聽就知道他是生氣了。
他猜測一方面是周酌遠好面子,大庭廣眾之下暈倒又被公主抱讓他覺得丟臉,另一方面是因為抱他的人是自己。
關琦想,還不如不瞭解他呢。
雖然不情願,他還是聽話地把周酌遠放到球場側邊的休息椅上。
周酌遠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與眾人對視:“我是低血糖犯了,口袋裡有糖,休息一會就好了。”
他還安慰了一下撞他的壯漢:“不是你的問題,我低血糖是老毛病了。”
眾人的外套層層疊疊的堆在椅子上,何調笙去幫周酌遠翻找衣服,因此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衣服上,一時不察讓關琦捏住了腳踝。
“讓我看看你的膝蓋。”關琦這樣說著,然後迅速捲起他的褲腿。
面板陡然暴露在微涼的空氣中,周酌遠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膝蓋上蹭破了一點皮,能看見幾道血絲,並沒有血滲出來,屬於再不去醫院傷口就會癒合的程度。
他剛要說沒事,就聽見何調笙小聲驚呼:“呀!流血了!”
周酌遠沉默了。
心頭對關琦自作主張的惱意還未來得及升起,就被對這姑娘濃濃的無語取代。
何調笙沒給他反應的機會,把掏出來的糖塞到他手裡,又在自己的書包裡翻找起來:“還好我帶了碘伏和紗布,還有果汁。”
她把果汁遞給周酌遠,碘伏和紗布遞給關琦:“快點幫他塗一下藥,今天就不打了吧。”
周酌遠生無可戀地擺手:“不用,太誇張了吧,都快好了,我歇幾分鐘還能打的。”
何調笙卻是神情認真:“不行,你都暈倒了!這樣很讓人擔心的知不知道!”
又不會死,有什麼好擔心的?真是小題大做,周酌遠抿了抿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卻是沒有再提出反對。
也恰好看到何調笙身後,一個偏瘦的男生皺著眉對身邊的人用口型說:“矯情死了。”
不知道在說他,還是在說何調笙,還是二者都有。
男生被身邊人一搗,發現周酌遠在看著自己,一時間尷尬極了,他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縮到了後面。
有些人就是這樣,既不肯把不滿放心裡,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說出來,畏畏縮縮的,讓你想罵他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裴鶴就不是這種人,他面色陰沉,直截了當道:“掃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