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自習結束就立刻回去休息吧。
周酌遠回到宿舍沒多久,裴鶴也回來了,他現在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與裴鶴相處,假裝很忙碌地收拾床鋪。
可能因為有點心不在焉,他一不小心夾到自己手指,條件反射地彈起來甩了甩。
“怎麼回事?”裴鶴就站在他旁邊,登時焦急地抓住他的手,然後把那隻發紫的指尖含進嘴裡。
周酌遠茫然地望著他,不明白為什麼他還能這樣擔心自己。
裴鶴含完以後緊張地問:“疼不疼啊?”
周酌遠瞧著自己沾上一點口水有些發紫的指尖,大概是疼的。
十指連心,大概會很疼。
裴鶴說:“疼就哭出來吧,我發誓不笑話你。”
居然有這麼疼嗎?疼到可以哭出來也不被嘲笑嗎?
周酌遠鼻子一下子酸得厲害,他快速喘了幾口氣,望著裴鶴的臉,裴鶴的臉變得很模糊,他看不清裴鶴的臉。
大顆大顆的水珠滑下來,他閉上眼睛,把水珠擠出去,但是睜開眼睛後清晰沒多久,又重新變得模糊。
好丟人啊,周酌遠想。
裴鶴真的沒笑話他,而是把他摟進懷裡。
他的臉埋在裴鶴肩頭,肩頭很快濕了一大片。
周酌遠張開嘴,發出氣音:“你不恨我嗎?”
裴鶴心髒像是被人捏扁一樣難受,狠狠罵他:“你這是什麼笨驢邏輯?我為什麼要恨你?”
周酌遠被罵以後哭得更兇了,用氣音說話很是費勁:“要不是、我太小氣,要回佛珠,他就不會、有事。”
裴鶴:“你怎麼這麼迷信?而且佛珠本來就是你的東西,這麼說天底下每有一個人出事都是你的錯?”
周酌遠本來就老是在他這裡吃癟,現在發不出聲就更說不過他,只能抽抽搭搭地重複:“你為什麼不恨我?你為什麼不恨我?”
裴鶴哄小孩一樣順著他的後背,起不到一點作用,因為周酌遠憋了很多的眼淚,這次可以一次性用個過癮。
不知道過去多久,裴鶴手上的動作停住,他在周酌遠耳邊輕聲說:“你為他難過一點都不丟人,只能證明你對這段感情很認真。”
“我也很難過,上午揹著你們偷偷哭完才回來。”
“發洩出來以後,才能繼續好好生活。”
“小遠,你已經很堅強了。”
一直在忙碌沒有經過適當休息,剛剛還毛毛躁躁夾到手指的周酌遠忽然之間,喉嚨裡面發出短促的嗚咽聲。
關琦倚在門口,壓低聲音對電話那頭說:“現在有哭出來,他比較排斥我,等下我讓我舍友試試能不能喂他吃點東西。”
周酌意抿了抿唇:“麻煩你了,我媽不讓我去見哥哥,還好有你。”
關琦:“應該的。”
周酌遠眼皮哭得又紅又腫,沒有辦法再學習,他簡單洗漱一把就要上床,裴鶴遞給他xx牌餅幹和一杯水:“補充一下體力和水分,上床以後還能繼續流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