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票裡有全國糧票十公斤、布票五尺加上甄建國給的,共有十一尺、肉票、油票和糖票各五斤、還有肥皂票、茶葉票、日用品購買券等等,數到最後,阮軟還發現了兩包煙票。
目前她手裡一共是兩百一十五塊錢。
現在是農曆四月初,水果蔬菜上市的都很少,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原身記憶裡,到這個時候就會有很多人去黑市買東西,甄建國就曾在黑市裡偷偷買肉回來打牙祭。
阮軟下鄉需要帶得東西有很多,若是都在供銷社買她的票恐怕不夠,而且買多了會容易引人注意,黑市這樣的交易模式對她來說在適合不過。
只是原身並不清楚黑市的具體位置,阮軟也只知道在城東的某個區域,無論如何,她決定先去碰碰運氣,實在不行再去供銷社。
簡單在家裡吃過午飯,她換了一套灰撲撲的衣服就出門了。
工作日的下午,街道上並沒有多少人,阮軟用頭巾包住大半張臉,渾身上下土裡土氣,揹著個大布袋放慢了腳步,一副剛進城不熟路的模樣,偶爾有人從一旁路過,看一眼後就收回目光。
城東是老城區,馬路上塵土飛揚,道路兩旁是斑駁掉渣的平房和棚戶,小道和弄堂縱橫交錯。
阮軟不熟路,只好邊走邊觀察,大半個小時過去也沒有什麼發現,拐過這個彎,正在她準備放棄的時候,蹲在地上的小孩引起了她的注意。
小孩手裡拿著鐵皮汽車的玩具,對這個時代的孩子來說小汽車模型可是奢侈品,又怎麼可能會出現在貧窮的棚戶區?而且那孩子身後是的小衚衕分出來三條岔路,是個利於逃跑的好地形。
她拉了下頭巾,腳步一轉就走了過去。路過的時候,她步頻不變,那小男孩只是上下打量了她幾眼復又低頭去玩玩具了。
阮軟心中有數,隨便選了條岔路進去,沒走一會兒就看見地上稀稀拉拉坐著人,面前放著籃子應該是攤位,每一個人都包裹嚴實,默默保持著距離,氣氛有些緊張。
阮軟在一個與她對視的大娘身前停了下來,粗著嗓子問:“賣什麼?”
“兩毛五每斤,不要票。”大娘二話不說直接掀開籃子一角,是大米,已經脫過殼了,阮軟伸手抓了點,有些碎還有些黃。
大米的市場價差不多一毛四每斤,就算不要票,頂天兩毛,何況這還是去年的陳米。
阮軟把米放了回去,懶得多費口舌,起身欲走。
“哎哎,阿拉莫急哦。”大娘急聲道:“兩分二,不能再少了。”
“兩分,我全要了。”
大娘錯愕,“全要?這裡可是二十斤,你確定?”什麼家庭買這麼多細糧?
“食堂採購,問那麼多幹嘛,賣還是不賣。”阮軟語氣不耐,意識到自己還是不夠小心。
好在大娘並沒有追著不放,“賣!肯定賣!二十斤一共是就是四塊錢。”
“你的袋子不好裝,這籃子就算送你了,下次有需要還來這裡找我啊。”
“行,我有其他東西要買,先付你一塊錢定金,等我回來後再付剩下的。”兩人約定好後,阮軟繼續往裡逛。
方才那大娘的聲音不小,一路上阮軟明顯感覺到投到她身上的視線多了起來,看來得加快速度,買完趕緊離開以免被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