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在是有些招架不住這曖昧的語調,像是情到濃時愛人在耳邊的呢喃。
她攥緊了自己的披肩,手搭在門把手上就要拉開,“那蔣先生,我們下次再見。”
蔣斯衍皺了皺眉,拉住她纖細的手腕,調笑著斥了她一句,“跑什麼,外面下著雨,也不知道要把傘。”
蘇邇輕扭了扭自己的手腕,沒掙開,她辯了一句:“我兜著披肩,這點路,不礙事的。”
蔣斯衍好聲好氣地哄著她:“要送你去門口也不讓,到時候淋了雨,受了凍,那不就成我的罪過了。”
話音還沒落下,司機已經打了雙閃下車,把傘撐好,這才開啟了車門。
霎時間,風雨相伴著往車內刮來,雨珠在她的衣角上氤氳出一個個深色的墨點。
蔣斯衍松開她的手,說:“回去吧。”
“再見。”
雙腳踏上地面,她接過傘,低聲道了謝,頭也不回地朝著酒店的方向小跑過去。
鞋面被濺起的水花打濕,透著沁涼,蘇邇沒有放慢步子,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澆滅心頭異樣的悸動。
車子重新發動,蔣斯衍看了眼後視鏡,小姑娘的身型很惹眼。
他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重新闔上眼,吩咐了一句:“回東風巷。”
車子開到紅綠燈處,掉了頭,往截然相反的方向開去。
哪有什麼順路,不過是特意為了送她一程。
蘇邇回到房間,趕忙將披肩解了下來。
雖說撐著傘,可風大,總是會不可避免地渡上一層水霧,她順手從衣櫃裡拿出衣架。
準備掛進去的時候手腕卻不由一頓,黑色的西裝外套掛在衣櫃的一角,就跟他的主人一樣,是一抹不容忽視的存在。
手腕上那種酥麻灼熱的觸感仿若又重新纏繞了上來,蘇邇猛地搖了搖頭,有些心虛地快速合上櫃門,將那些不該有的想法通通關了進去。
她拿了衣服進浴室,放水前,蘇邇給林書芹發了個訊息,簡單地向她報備了一下:「我已經回酒店啦。」
護完膚,已經是淩晨兩點多,林書芹估計還在忙,沒回她。
蘇邇沒特意等,倦意已經將她的頭腦裹挾,熄了燈,倒頭就睡著了。
這一晚上,她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夢裡的那個人覆在她耳邊呼著熱氣,捏著她的耳垂輕笑出聲,喚她:“邇邇。”
早上七點,鬧鐘準時響起。
蘇邇閉著眼睛從床頭摸到手機,依靠肌肉記憶準確地按掉了響個不停的鈴聲。
她裹著被子又賴了幾分鐘,才撐著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由於睡眠不足,她本就白皙的膚色呈現出異樣的慘白,蘇邇捶了捶後腦,隱隱作痛了一晚上。
想到那個驚擾了她一整個夢境的人,她抱著被子低聲咒罵了一句,“混蛋,睡個覺都不讓人安生。”
半夢半醒之際,窗簾驀地被拉開,蘇邇捂住胸口驚叫了一聲。
陽光刺的她睜不開眼,蘇邇趕忙拉緊了被子,努力去辨明窗前的身影。
“芹姐?”蘇邇鬆了口氣,拍了拍胸膛,“你嚇我一跳。”
被子從肩頭滑落,露出光潔流暢的肩頸線條。
林書芹面色不虞地看著她,仔仔細細將她打量了個遍,不見異樣,這才鬆下一口氣。
林書芹一手叉腰,一手舉著手機拷問她:“你給我說說,什麼叫跟蔣斯衍出去吃了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