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晴。

川穀給景池打電話的時候, 景池依舊在賴床, 男主已經習慣了對方這幅樣子, 一邊打豆漿, 一邊出了廚房, 雙手捧著手機軟軟喊他：“……今天要早點到，快醒了。”

那邊唔噥應了一聲，沙啞的嗓音帶著特殊的慵懶矜貴，滿滿的荷爾蒙氣息順著電話傳到小受耳朵裡, 讓他沒由來就紅了臉。

一邊臉熱心熱，一邊無助地閉上眼睛忍著慌亂叫他：“今天打了豆漿，加了芝麻, 很香……”

白色的大床上扔著一隻新款水果機，床下的男人一身襯衫西褲, 兩只修長好看的手一顆一顆繫上襯衫的扣子, 然後隨手挑了一條低調的領帶。

他輕輕揚起下巴半闔著眼望向頸子，手上的動作流暢而熟練。

十分好看。

他勾著點唇角, 帶著壞意的笑, 剛洗完的頭發還帶著點點濕意, 淩亂地搭在頭上，襯的長手長腳的男人一派慵懶。

景池聽著電話那邊的男主軟軟的聲音，眼中帶著明顯的戲謔：“嗯。”

川穀抿了抿唇，見他還不肯起，耐著性子又喚他：“你醒了嗎？”

景池已經打好領帶, 拿過一旁打著的毛巾隨手擦了兩把頭發，便開始往頭上抹發蠟，對著鏡子認真的抓著自己的頭發：“唔。”

“你快起來了。”男主的聲音從擴音器裡傳出來，聽上去可憐兮兮的，“我們真的要遲到了。”

鏡子前抓完頭發的男人擦幹淨手，勾起衣架上的西裝外套，隨意甩在肩上，不再為難對方：“川老師，想好了嗎，到底要不要搬過來？”

川穀知道他是在故意為難自己，可也只會一味順著對方，軟的像是一顆棉花糖，戳到哪裡就弱弱陷進去一塊。

他抬手推了推眼鏡，一雙圓圓的眼睛輕眨兩下：“……你快過來吧，早餐都涼了。”

說完便不再跟他多說，急忙說了一句：“等你。”就咬著下唇結束通話了電話，站在客廳裡低著頭半晌沒動，眼中全是糾結和掙紮。

——真的好想和舟老師一起生活啊，可是就這麼搬過去的話，會不會顯得他很……

自己是不是太怯懦了，在想要的東西面前都要猶豫不決，所以註定抓不住該抓住的機會。

青年眸子中黯淡了一瞬，可他本來就是個沒有勇氣的人啊。

……

早上的風依舊涼爽，樹葉安靜地挺立在樹枝上，絲紋不動。

低調的黑色奧迪開進學校的時候，教學樓下集合的老師紛紛詫異了一瞬，窮老師、臭老九，就算勤勤懇懇一輩子都不可能攢下一輛車的錢。

大家就這麼眼巴巴看著那輛一塵不染的車，眼中充滿了好奇和打量，看是哪位老師喜提愛車了。

“哎，那不是川老師嗎？”

“啊……真是沒想到啊，原來川老師這麼深藏不露。”

景池在後面補了一覺，直到被男主喊醒，這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隨後扒拉了兩下頭發，下了車。

“後座上那個人是誰，好高啊。”

“看上去有點熟悉，男人啊，一穿西裝怎麼就變化這麼大，我都快認不出了。”

“梳的頭發鋥光瓦亮，還挺整齊好看。”

“哈哈哈是，用心了。”

“等、等下，那不是……那個誰嗎……”

“舟、舟明？！”

“咳、咳咳咳，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