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思月笑不出來,還是擠著笑:“不要那麼摳門嘛,我是替你吃的,不是我自己吃。”
“嗯,原諒你了。”紀隸指尖在嚴馭腦門上戳了戳,“馭哥走啦!”
嚴馭抬起頭,紀隸還是一副笑顏,早上出門時米白的圍巾,領口有點點新沾染上的殷紅。
沒有立刻回家,少了化療後的時間很長,紀隸提議去看一場電影,到了電影院,又說去唱歌,到了ktv,又想去很少去的婚紗店裡。
“浪費這麼久時間了,還要變嗎?”嚴馭說。
“這哪兒叫浪費啊,”紀隸拿出手機導航,“想和馭哥做的事太多了,一時半會不知做那件事了。”
“去婚紗店做什麼?”嚴馭瞥著手機螢幕裡的距離顯示,很近,走路就可以過去。
“拿個東西就可以回家了,”紀隸鮮少露出疲憊,“我有點困,回去睡會。”
“我幫你去拿吧。”嚴馭攬著他的肩,實際是為了扶住他。
“不用了,這是我最後一單生意的原料,”紀隸說,“總得有始有終嘛,做完了這單我就不做了。”
婚紗店裡都是女生,都沒怎麼見過紀隸這位宅在家工作的設計師,青春朝氣的面孔上除了禮貌還有剋制不住的欣賞,因為紀隸設計出了很多爆款作品,也解決了很多新人刁鑽的要求。
“這位先生,您是紀隸的朋友嗎?”看上去像大學剛畢業的女店員問。
“少了個字,”嚴馭幫紀隸提著一大袋包裝嚴實的東西,“朋友面前加個男。”
店員們幾乎是同時變得噤若寒蟬,然後竊竊私語。
多半是不看好的聲音,嚴馭對這些外人的想法是無所謂的,就怕紀隸多想,所以加快腳步離開。
……
往後好些天,紀隸都是吃了睡,睡醒就把自己關在書房工作,工作時間不準嚴馭進去,但他自己又常常急匆匆的出來,往廁所跑。
嚴馭按照紀隸的要求,努力讓自己投入工作,逐漸養成了一心兩用,在繁雜的工作中,還能時時觀察紀隸的情況。
也想過去旅遊,可紀隸對這最後一單生意很是在意,就把這個計劃擱置了下來。
兩人的生活就是像對老夫妻一樣,窩在沙發上看恐怖片,做飯時偶爾會幼稚的用石頭剪刀布決定吃什麼,哪怕紀隸能吃的大致相同。
牽手散步,逛超市,看電影,紀隸會用沙啞的嗓音為嚴馭還原在學校時的廣播,還說這是別有一番風味版本的。
“難聽。”嚴馭打擊道。
紀隸唸完一段雞湯,照舊上了句總結詞:“不用孤單,我是紀隸。”
紀隸的身體一天天的消瘦,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這個病的另一個好處出來了,別人減肥又要鍛煉又要節食又要吃減肥藥,而我只需要舒舒服服的過好每一天,都能瘦成超模身材。”
“你給我胖起來,”嚴馭蠻橫道,“起碼兩百斤。”
……
“馭哥,我小時候外婆老說,皺著眉頭的小孩會變成怪獸,你不要老皺眉頭了。”
……
“馭哥,笑一個嘛,你笑起來能帥死我。”
……
“馭哥,你多跟我說說話,不要總看著我呀,我在呢。”
……
“好了好了!我蓋好被子了,我又不是三歲小朋友了,從2012年到現在,我已經快五歲了!”
……
“紀隸,不能喝奶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