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徵和二年
甘泉行宮
“陛下,微臣在東宮發現了這個……另外還有幾名胡巫。”江充把一個桐木人偶呈了上去,佯作惶恐,低頭不語。
“逆子!逆子!”劉徹將人偶狠狠的摔到了地上,怒極攻心,險些站立不穩,一旁的小太監匆忙扶住他,“傳太醫!”
“陛下息怒,微臣以為,此事太子恐怕是被他人所陷害的。”一名大臣挺身為劉據辯解道。江充暗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不為所動。見劉徹並未惱怒他的話,便接著說了下去:“微臣以為,此事甚是蹊蹺,太子殿下是您一手培養的,殿下對皇上您的孝心微臣們可是看在眼裡,這巫蠱一說實在是匪夷所思。”
“讓太子來見朕。”劉徹冷靜下來後,仔細一想,確實,太子自幼跟著自己,巫蠱之術,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他豈會不知。
“是,陛下。”一名侍衛領命退出了大殿。
“江充,你先退下吧。朕乏了,此事等太子來了再說。”
“是。”
江充走了之後,劉徹喚了名身著玄色衣裳,上繡虯紋的侍衛上來,“魏玄,你去查查,此事究竟是誰在陷害太子。江充還沒有這麼大的膽子,他的背後定是另有其人。”
“是,微臣領命。”
江充出了行宮,正要上馬離去,一個小黃門出來攔住了他——來人瘦瘦高高,面容清秀,在眾多宮人中姿色出挑。
“江大人,請借一步說話。”
“蘇文?你不在長安,在這裡做什麼?”江充有些驚訝,蘇文竟會在這裡——蘇文是趙婕妤的人,但是此次來甘泉行宮皇上並沒有帶趙婕妤來。
“婕妤讓我來這裡幫你。”
“她不放心我?”江充反問道。
“沒有,只是擔心僅憑你還扳不倒太子。”
“呵,難道她以為加上你就可以了嗎?”
“那倒不是,你只需做好自己該做的便是,其餘的,婕妤已經安排好了。”
“是嗎?我告訴你,皇上對我已經起了疑心,他根本不信太子會使用巫蠱之術來對他不利,再這樣下去,你我都要死。我要回長安,與趙婕妤面談。”江充壓低聲音,咬牙切齒。
蘇文目光陰冷,警告他道:“記住,做好自己該做的,其餘的,就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了。還有,現在婕妤是不會見你的。”
江充聽後,氣得額上的青筋突起,“哼。”他翻身上馬,握住韁繩,“蘇文,你想死,可我還不想死!”說完便騎馬離去。
看著江充離開的方向,蘇文輕聲說道:“死不死,不是你說的算。你我的命早就已經不是我們所能掌控的了。”蘇文神色忽然變得哀傷起來,眼眶慢慢的變紅,他閉上雙眼,深深吸了一口氣,神色隨即恢複如初。
長安,東宮
“這江充就是個奸賊!先前他害了趙國父子,現在又來誣陷孤!孤要殺了他!他竟敢趁孤不在的時候誣陷於孤!這個狗賊!”劉據氣急,將案幾上的東西統統摔了出去。
太子太傅石德想了想,說道:“殿下,看來江充恐怕是不會放過殿下了,殿下可還記得先前的兩位公主和衛氏。如今江充給殿下安的罪名證據確鑿,有胡巫人證,還有桐木人偶物證,殿下這是怎麼也洗不清了。皇上現在還在甘泉行宮養病,能不能見到皇上都還是個問題,況且,就算皇上肯見殿下,皇上也未必會相信殿下說的話。為今之計,也只有先一步抓到江充,逼他說出事情的真相才能翻盤了。”
劉據想了許久,嘆了口氣,“那就如太傅所言吧。明日早晨孤會進宮面見母後,借母後的印璽一用。”
翌日,太子進宮,衛皇後將長樂宮衛隊交由太子,太子告令百官江充謀反。兩日後,江充在長安城被捕,太子親自監斬,江充亡。
然而,與此同時的長安城郊外,空氣中彌散著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息。
魏玄策馬以最快的速度趕了回來,然而,還未到長安城門口,在城郊時便被一眾褐衣蒙面人攔了下來,這群人全副武裝,少說也有四五百號人。
“魏玄,知道你武功好,但是今天我們有五百號人,你還是不要負隅頑抗了,束手就擒的話對我們雙方都好。”一名蒙面人高聲說道,語氣高昂,明顯是這群人的首領。根據線報,魏玄之所以能年紀輕輕便能當上繡衣親衛,靠的就是他以一敵百的身手,這樣的人,實在是不宜與之交鋒,今日若是他硬來,必定是場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