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方小梨便和其他臨時僱傭的人一起忙進忙出,給劇組排憂解難。
下午要拍的其中一場戲需要用到瓷器,但劇組忘了帶,所以只能讓工作人員去採購,可劇組工作人員人生地不熟,最後工作落到了方小梨身上。
雖然說是瓷器,但起碼也要是上等品,劇組的人見方小梨雖然樸素,但衣容得體,是有鑒賞能力的,才會指定要她去。
方小梨犯了愁,因為她雖然對這裡比較熟悉,但她沒有車子,時間倉促,劇組上午又趁著天氣好趕著去拍上午的戲,沒有辦法幫方小梨配車子。
這時,一輛吉普車層動,晃悠悠地從方小梨身旁開過,經過她身邊的時候,車子停了下來,溫言曦搖下車窗,冷著臉,也不看方小梨,只用命令的口吻說道:“上車,我載你去買。”
方小梨看著溫言曦冷漠的側臉猶豫著要不要上他的車。
“總裁,怎麼好勞煩你,我看看誰有空,讓他送小方去就好。”場務上前來,畢恭畢敬地說道。
“不必了,你們忙吧,反正我也想出去轉轉。”溫言曦打斷場務的話,繼而望向方小梨,“不想耽誤拍攝程序的話,馬上上車。”
方小梨不得已上了車,再次坐在溫言曦的車子上,她心裡很不是滋味。
“繫好安全帶,你嫁的村子路不好走。”溫言曦一臉孤傲地酸她。
方小梨心裡很不滿,她懂溫言曦的意思,就是說她嫁的地方太窮了,可她還是聽話地繫好安全帶。
車子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溫言曦不知道是想試試他車子的效能好不好,還是故意想折騰她,哪裡的路爛,哪裡的坑坑窪窪比較多,他就往哪裡開。
好不容易到了山下有賣瓷器的小店,方小梨臉色蒼白,暈乎乎的,都快要吐出來了。
最抓狂的是,買好的瓷器,溫言曦看都不看,讓她一個弱質女流一件件搬上車。
回程的時候,溫言曦仍然一臉冷峻地開著車,不發一言。
方小梨無意瞥過去,瞥見溫言曦那好看的側臉,但線條太僵硬,面容太冰冷,可怕的感覺讓她內心微微有些悸動。
她在想,如果可以把孩子的事情告訴他,她是不是就可以和他順理成章地在一起,畢竟那個是他的孩子。但是她瞬即搖了搖頭,他不愛她,她是確定的。一個心裡沒有她的男人,她怎麼敢奢望他憑著一個孩子就接受她,而且,她也不容許她的男人是因為孩子才要她。
她不敢做那麼大的賭注,畢竟現在,孩子就是她的全部了。就算不能和他在一起,但可以擁有一個和他的孩子,她很滿足。很多人說孩子像她,其實她很清楚,孩子更像爸爸,等大一點,一定越來越像。
就在方小梨看著溫言曦出神時,溫言曦恰好在這時候轉過臉來,與她的眼神相撞,一瞬間,他又轉過臉去,不再看她。
溫言曦不得不承認,回過臉的那一刻,他心裡是有些驚訝的。因為方小梨的眼神裡,有著莫名的情愫,像是怕他,又像是愛慕他。明明是一個有男人了的女人,還那麼死心眼,怎麼可能還有那種眼神,就好像是對他們之間那段前塵往事有那麼點放不開。
見慣了女人那種眼神,因為他周遭太多仰慕他,又害怕他的女人。但別的女人他不屑,他只在意方小梨的。他總感覺她眼神裡有些不一樣,她似乎有話想對他說,卻沒說,他冷哼一聲,想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
車子在山路上疾馳,半空已經聚滿了一團沉甸甸的烏雲,一場大暴雨即將來臨。
之前村長說可能會有雨,沒想到這雨來得倒挺快。
嘩地一聲,大雨滂沱而至,山路一下子變得泥濘,坑坑窪窪地很不好走。
溫言曦車子的雨刷不停地掃去車前窗的雨水,但很快又模糊一片,前方能見度太低,實在沒有辦法,他只好把車子停在路邊一處高地上,不走了。
車子外面雨聲嘩嘩,雨勢很大,幸好不打雷,這是溫言曦慶幸的,只要積水不淹車子,他們在車子裡還是很安全的。
方小梨看到溫言曦把車停下,什麼也不跟她說,一個人雙臂環胸在閉目養神,她表面故作鎮定,但心裡不免有了一絲慌亂,荒郊野嶺,孤男寡女,雖不至於沒安全感,但她很不自在……
“為什麼停車,可以慢慢開回去……”她弱弱的聲音說道。
“雨太大,車開不了。”溫言曦眼皮抬都不抬一下,言簡意賅。
“可是,孩子需要我。”方小梨丟下孩子大半天了,他病才剛好,她很擔心。
“孩子沒事,我的劇組裡有隨行的醫護人員,有什麼事他們會幫忙。”溫言曦知道方小梨一顆心繫在孩子身上,他很不爽,語氣酸酸的,吃起一個小嬰兒的醋來。
“可是我想回去!”方小梨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說是擔心孩子,倒不如說是忌諱溫言曦,顯得有些心急如焚。
外面雖然雨水滂沱,但車子裡卻顯得很安靜,這安靜,安靜得有點詭異。
也忘了可以搖下車窗,方小梨伸手到車門把上,想開啟,哪怕是透透氣也好。
溫言曦本來就被方小梨氣到不想再理她,可是察覺到她有要逃跑的跡象,他急了,一把傾過身上前,握住了方小梨的手。
雨那麼大,她又沒帶傘,要淋出病來,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