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嫵兩口子自然不放心,倒也藉著送情報的名頭, 時不時的就去看小么兒。
就這麼看著跑著, 跑著看著,孩子忽然就大了。
全國解放那天, 饒是經過了那麼多的世界,顧嫵也激動得熱淚盈眶。
太不容易了。
在亂世裡,活成個人, 真的太不容易了。
已經長成大丫頭的林建國她自己改的)摸摸娘娘溼溼的眼角。
又偕偕爹爹……算了, 這人天生鱷魚成精的,哪有眼淚。
……
很快, 青幫的一些大佬們打包了自己的家產, 都訂好了或出國或去香江的船票。
已經老態龍鍾的秦蟒叫來顧嫵, 道:“丫頭啊,你師母前天的船票,我明天就走, 你呢?”
黃七月最終還是如願以償的跟秦蟒離了婚。
這老頭兒年輕時風流得很,臨老臨老了,身邊反而連個母貓都沒有了。
反倒天天跟在黃七月身後轉悠, 煩得她天天的暴跳如雷。
這下黃七月先一步撇下他出海了,老頭兒自然要忙不趔跌的跟上去。
看顧嫵不說話, 秦蟒笑了笑:“其實你來之前, 我是萬萬沒想到黑幫還能這麼搞的,當了權,卻從沒有魚肉過一天的百姓, 你是這個。”秦蟒樹了樹大拇指。
“但是啊,黑幫呢,永遠是黑幫,一日入行,終身不出。做的再好,也是一樣的。我曉得你是個赤忱的人,如果你想留下……哎,就改一改自己那個驢脾氣吧,別一看到不順眼的事,就都要管一管,不然遲早要吃虧的;要是你要走呢,就跟我一起走,好歹也能替你管兩天飯。”
這兩口子當年也是富可敵國的人物,可一場仗打下來,現在除了那幾塊工資,真的是一貧二白了。
這要是真上外頭去,日子也好過不到哪兒去。
顧嫵回了家,愣了好一會兒。
私心裡,她是真不想走的,畢竟能親眼看著這個新生的國家建設起來,也不枉費她穿了這一場。
但她現在這個成分……就算能解釋成臥底。
但認真算起來,入黨前,她就已經是標準的黑五類了。
可沒辦法,來了這個時代,除了這麼做,她想不到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能為這時候的人做的更多一點兒。
所以這個黑幫頭子,她當的也不算冤。
她的上級其實也跟她保證過,雖然她“誤入了歧途”,但貢獻太大,足以忽視。
可顧嫵心裡明白,別說她了,再過些年,連說這話的領導都不一定能保全的了自己。
何況她呢。
林緒之看她這樣,抱著她的額頭親了親:“我們走,我們倆個倒是沒事,但你別忘了,還有小么兒呢,以前我們為了前線的事,就虧欠了她,現在自然要補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