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老師是個挺幽默的人,她一般都不會發火,盡管內容有些枯燥乏味,但全班同學還是很喜歡她。
陳曦也不聽課,但他沒有看任何老師不順眼過,他作為一個上課不聽講的人,還是意外地很尊敬老師的。
政治老師正在安排同學們背題,她一個人坐在講臺旁邊的椅子上專心看書,陳曦趁著這個空隙,想到一計。
陳曦在六班門口蹲下身子,藉助後排同學的掩護,慢慢地蹦躂到了江暮身邊。
江暮看見他後一愣,剛要起身,卻被陳曦一把拉住,他沒動,陳曦從他後面椅子的空隙中擠進去了。
還挺瘦,江暮心想。
“幹什麼去了?”江暮小聲問他。
“沒事,家裡的事。”陳曦笑笑。
陳曦一到六班門口,心情就莫名其妙地好了,因為他能從那裡看到江暮的身影。
說來也奇怪,江暮以前對他並沒有這麼大的功效,良藥苦口利於病,江暮這副良藥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用了?
陳曦在利用江暮逃避現實,看見江暮,彷彿那些操蛋人操蛋事都不存在了,哪裡有江暮,哪裡就有陳曦舒坦的事。
江暮也在用陳曦逃避現實,江暮看著陳曦的樣子,是自己最想成為的樣子,陳曦對他來說突然之間充滿了魅力,跟陳曦在一起,彷彿他就能不知不覺得到自己最想要的改變。
他們兩個人,都是對方的救贖啊。
“不是張海?”江暮接著操心。
“不是,我胸口上的東西還沒消,估計他也不想多看我這張臭臉。”陳曦拿出期中考後嶄新的政治書放在桌子上,不以為意道。
終於放學了,陳曦依舊等著江暮完成作業,江暮這次寫得很快,但還是很認真,陳曦拄著一邊臉一臉賊笑地看著江暮認真的身影,頓時覺得這人高大無比。
江暮寫完最後一個字,用筆在陳曦頭上點了一點,把這人的幻想點醒:“視線這麼奔放,收斂著點。”
“為什麼啊?”陳曦不滿,“我就是對你有意思啊。”
江暮覺得這話非常有意思。
他們兩人現在的感覺很微妙,空氣滿是曖昧,上一步來不及,退一步又見外,這樣不冷不熱地燒得人心癢癢。
但江暮本身也是老司機出身,他習慣了陳曦滿嘴撩撥,便也沒那麼大反應了,又不是當年那個清純的小男孩了,動不動就臉紅。
“我送你回家。”江暮和陳曦一起慢悠悠地走向大門口,好像誰都怕自己走得快對方跟不上似的。
“啥?”陳曦以為自己聽錯了,“為什麼啊?”
“我送你。”江暮接著說。
“不用了,”陳曦覺得有點好笑,“我又不是女生,還用男生送的?”
江暮被他逗笑了,但還是拉著本想去坐公交車的陳曦,走到了一輛黑色大奔前。
江暮開啟了後座的車門,叫了司機一聲“李叔”,把陳曦塞了進去。
陳曦被莫名其妙地拐騙上了車,之後江暮沒有跑到他平時坐的副駕駛,直接坐在了陳曦旁邊。
“李叔,麻煩先送我的同學回家。”江暮對被喚作“李叔”的司機說。
“好的。”李叔笑笑,貌似看到江暮難得帶同學一起,很是欣慰。
陳曦報了自己家的地址後,坐在車上頗有些戰戰兢兢。
果然,江暮家裡很有錢啊,家住在近郊的別墅群中,還坐這麼高階的跑車。
總覺得這人,愈發讓人感到神神秘秘高不可攀了。
李叔開車穩,很快就到了陳曦家,陳曦家是三號樓,老樓的空隙有點小,進去不好拐,陳曦就讓李叔停在了最外面,自己下去了。
“明天見。”江暮開窗對陳曦說。
“明天見。”陳曦偷偷對江暮眨了一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