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怕極了。

被那雙幽夜般沒有任何感情流露的眸子盯著，光秀只覺心裡發毛，哪裡有半點情愫激蕩？

二人相視。

一秒已去。

兩秒流逝。

玄王的眉毛微微一挑。估計是從未見過如此愚笨之人，莫不是還要他堂堂君王主動不成？

光秀別的不行，第六感倒是挺強，倒是被他察覺出玄王的些微異樣，正暗忖是不是自己惹他不高興時，忽然耳畔風聲掠過，然後便發現自己被人攔腰抱住，容不得光秀掙紮就被對方牢牢禁錮。

床榻尚有玄王的餘溫，還有一股子清香。光秀大腦高速運轉，想要理清楚現在究竟是怎麼個情況。

正自他無措間，突然有什麼向他襲來。

光秀吃痛，本能地“啊”了一聲，又馬上意識到自己不該出聲，連忙咬住了下唇。

肩膀被玄王用力握住，指甲掐進面板，感覺猶如針刺一樣。

這已經是光秀的極限。痛感鞭笞著光秀的神經，可是他不敢喘氣，更不敢發出聲音。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冒出，滴落在雪白的床榻上，留下淺淺的灰印。

就在此時，玄王的力道增加了。

光秀感覺整個人都要被撕裂，本能地想躲開，但奈何身體被死死禁錮，就如同被一座大山壓住，讓他動彈不得。自己不受控的隨著玄王的隨心所欲一起搖晃。可光秀現在不夠服帖，其他男伶們決計不會這樣，這只會讓自己很吃罪。可惜光秀完全沒這方面的經驗，脖子扭著，這樣來來回回折騰，很快就吃不消了。

常言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他卻很沒出息地流出眼淚來，順著眼眶蜿蜒，很快就浸濕了床單。

沒辦法，因為不敢出聲叫，就怕惹得玄王不高興了，一掌劈死他，只能任憑眼淚縱橫了。

“痛嗎？”上頭玄王倏地低聲。

光秀沒想到玄王竟然注意到了他，更沒想到玄王的聲音竟然這般悅耳動聽。雖然現在的聲線稍稍低沉，有些陰森可怖，可是細細品來，卻像鐘鼓一樣澄澈人心。

不對不對不對！

現在可不是聽玄王聲音聽得出神的時候！

……可是沒辦法，光秀就是沒出息的覺著好聽。

上面那廂，玄王還等著他應聲兒。

光秀張張嘴，想努力柔聲回一句“不痛的”來討這位至尊的歡喜，可是他努力努力再努力，還是被撕心裂肺的痛感給懟了回去。他又想著那就搖搖頭表示不痛吧，結果現在在玄王的帶動下，他只有上下點頭的份。

玄王忽然就停了下來。

光秀的臉上已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汗水了。他的臉騰地一下就青了，心想著準是自己跟著節奏瞎點頭，看著像是在抱怨玄王弄痛了自己，惹得玄王不高興了。

這種時候，他竟然腦補出了自己十八種死法。

玄王扶著他，稍微一撥就讓光秀調轉了方向。兩兩對視，玄王依舊面無表情，眸色如玄墨，看不出喜怒哀樂。

光秀眉頭漸漸舒展開來，玄王變憐香惜玉了許多。過了一會兒，興許是適應了，光秀不再覺得難受。

這時玄王俯身，吻上光秀的嘴唇。冰冷而柔軟，光秀還是第一次感受這樣的觸感。緊接著，唇瓣被舌尖分開，光秀卻不覺得不適，還學著吐出自己的舌頭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