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秀忍著劇痛趴在床榻上, 由著黎冉忍著笑為他上藥。
玄哥哥是真生氣了。光秀這才知道,原來他每次做那事的時候究竟有多憐香惜玉,才能讓自己有如置身雲端般的享受。一旦不憐香惜玉,那簡直就是刻骨銘心的難受。
黎冉手指沾抹著藥膏,剛一碰到他腰,光秀就發出殺豬一樣的痛叫。黎冉看著他的慘相,眼裡的促狹是越來越過分,手勁雖放輕了些,嘴裡卻不饒人:
“活該。早跟你說過, 不當少君的話不能說,結果你還偏偏當著大人的面說,你知不知道他為了讓你坐上這個位子得那麼輕松,活該被壓。”
光秀哭喪著臉:“我, 我也不是真那意思,我腦子又沒病, 喜歡把別人送上玄哥哥的床。”
黎冉道:“我若是你,一早便吵著把他們全廢了,不廢就絕食!”
光秀白他一眼,道:“你是想讓我做妲己,害玄哥哥被罵成紂王嗎?周舟這樣的伶人廢便廢了, 沁竹、安陽、秦攸,背後有三長老撐腰,無故動他們, 只會引來朝局動蕩。雖說現在玄哥哥的統治穩如磐石不怕他們,但是真的動起幹戈,內鬥只會削弱幽冥的實力。你別忘了濮翼還沒死,還不知潛藏在哪裡伺機而動呢。”
“好好好,我不懂,你懂!”黎冉手指使力一搗,菊部傳來的鎮痛引來光秀撕心裂肺的吼叫。
“啊啊啊啊啊啊——!!”
玄王沐浴完出來,便聽見這悽厲的一聲。光秀淚眼汪汪地看著他,顫著嘴道:“玄哥哥,我真的錯了,求你別讓黎冉折磨我了……”
黎冉幹咳一聲,趁著玄王看光秀的功夫,狠狠瞪了他一眼。臭光秀,這麼說話是想害死人啊!
慾望洩完玄王此時怒火已消了大半,從黎冉手裡接過藥膏,嘆了口氣,坐在床沿上,手指沾了為他塗抹。
“疼麼?”
“疼……”
玄王內疚起來,站起身,道:“那……我還是不碰你了。”
光秀急忙拽住他手,“別走別走……你還是碰吧,我、我忍著就是。”
玄王嘆了口氣,重新坐下,將靈力聚在掌心,緩緩送入他腰。
“雖抵不上你的治癒術,但總能讓你舒服些。”
光秀點點頭,手死死攥著玄王手指,輕輕問道:“你還生我氣嗎?”
“生。”
“還生啊?……不生我氣了好不好?如果覺得罰不夠,那不塗藥了,讓我疼著吧。”
“我哪裡捨得讓你疼?”
光秀撇撇嘴,捨不得你剛才還那麼用力頂。算了算了,知道是氣急攻心。反正他這小受已決心侍他一攻,人家怎麼攻,他就怎麼受著吧。
要說光秀可真是絕世好受,自己捱了疼,非但不埋怨幾句,反倒瞧玄王那臉陰惻惻的,心裡不好受。
他眼珠轉轉,又哄著道:“玄哥哥,我又想出一計,準保你聽了不再生氣。”
玄王附耳上來,光秀笑著道:“玄哥哥,我們只要……”
他說話的聲音忽然變得很低很低,除了玄王外,誰也聽不到。
※
斐家現在可是亂了套。
斐長老吹鬍子瞪眼,心裡窩火可也只得憋著。
管家急匆匆從外走進,手裡拿著一個小條條,奏稟道:“主人!公子來信了。”
斐聿豁然長身站起,一拂袖子怒道:“都什麼時候了,還敢送信過來!我斐家上下都要賠在他手上!”
管家訕訕,主人不看,他也不敢把信扔了,只得揣在袖口裡。
斐聿順出幾口氣,火氣降下來一些,才沉著嗓子道:“管家,我斐家一家老小便交給你了。記住,不管老爺我是否平安,都不許回來!”
下朝回來他便命家僕收拾細軟,準備讓家眷卷鋪蓋逃跑。
管家哽咽著,強忍著辛酸,慢慢答道:“哎……哎。主人,您放心。”
斐聿長籲一口氣,坐回太師椅,只要能保得斐家血脈,他便無所畏懼。
管家猶豫著,還是出口諫言:“主人,要不,您跟我們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