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在耳畔呼啦啦地吹, 吹得黑麒麟鬃毛舞動,吹得無名面具頭套上好像雞毛撣子一樣的翎毛攢動,卻就是不見能掀開他的面具。
光秀側目觀望半天,見蒼天不給力,咂咂舌,覺得沒勁,又目視前方。
耳畔很輕很柔的一個聲音響起:“怎麼,你很在意他嗎?”
玄王正低頭看他,眼裡似笑非笑, 光秀欣喜,扭頭喜滋滋地與他對視,身子往他懷裡靠了靠, “玄哥哥,你在吃醋麼?”
還不至於吃你哥的醋。心裡這麼想, 嘴上卻調侃道:“便是吃了,你將如何?”
光秀本以為玄哥哥定要同常人一樣, 掩飾一番,也在腦中瞬間想好了調侃的措辭,非得逼到對方承認不可,卻不成想對方這麼直言不諱,反倒讓光秀覺得自己像偷了人似的, 百般過意不去。
光秀扭著手指,左思右想,發現自己也的確不懂什麼討好的手段。再一細想, 黎冉先前教的技巧便蹦了出來,想起這個,他又有點情不自禁,便脫口而出道:“那……那晚上任憑玄哥哥處置。”
“哈。”玄王忍不住笑,“又是鑽我懷裡不動?”
光秀臉一紅,囁喏道:“那……那我稍微動動。”
這時聽得黑麒麟喉頭發出“嘶嘶”聲,光秀一驚,他和玄哥哥情話連篇的,黑麒麟又是吃醋了吧。
玄王笑笑,附在光秀耳邊柔柔的一聲:“放心,是炎青發現前方有什麼了。”然後又扳正身子,高聲下令:“注意警戒前方!”
夜羽、北鬥、玄鷹也從各自的靈獸動作中察覺出前方情況不對,一早就警戒著了,身後跟著的角鷹獸隊伍齊齊回了聲“是!”。
光秀心裡不禁又“嗚哇”自惱,自己在發什麼昏,怎麼一到玄哥哥懷裡就一點定力沒有,現在可不是胡思亂想春光無限好的時候。
靈獸們在高空驟停,一幫人俯視下方,一個江湖客打扮的人,正護著一個中年人敗退,身後幾十名士兵殺到,很快將他們團團圍住。
士兵的官服他們認得,與殘害湖畔村莊計程車兵無異。
江湖客已戰到力竭,艱難抵擋住三名士兵的砍殺後,一個失手,讓他從側腹被砍了一刀。
他捂著傷口咬著牙,卻還是不忘將那中年男子護在身後。
“陸銘,別管我了,你……你快走吧!”
叫陸銘的江湖客還沒等開口,圍剿上來計程車兵便高叫道:“今天你們兩個,誰也跑不了!”
典型的惡貫滿盈、為虎作倀的做派。
光秀在上面看得緊張,去扯玄王衣袖。玄王輕輕一笑,夜羽點點頭,一個響指,熊熊火焰將中年人和江湖客圍成個圈保護起來。
士兵們驚詫道:“妖……妖法!”
仙法好不好,仙,法!算了算了,夜羽也不會去同這些人類計較。
朱雀在主人示意下落地,南方神獸撲騰著翅膀嘶鳴威嚇,嚇得士兵們丟盔棄甲,屁滾尿流。
“妖、妖怪啊~~~~~!”
夜羽頭上青筋微爆。什麼眼光,這麼偉岸的神獸之姿竟也能看成妖怪?
這時玄鷹也駕馭著白虎落地,他右手一抬,眼一眯,“「葬——」”
夜羽忙道:“別下殺手!”
玄鷹嘖了一聲,把“送”字吞下,抬起的手做出握力的動作,“「牢籠」。”
泥土凝聚成翻滾的海浪,將士兵們一個不漏地包圍起來,泥柱成牆,做成一個巨大石籠。
士兵們驚恐地用劍鑿著石柱圍欄,然而玄鷹最拿手的地屬性法術又豈是人力可斷?
黑麒麟在天上威嚇一聲,聲如洪鐘,震得士兵們頭暈目眩,紛紛癱倒在地。
“該說也是‘激進派’好呢,還是愛出風頭好呢……”夜羽苦笑,將抬起的手放下。
火焰圈連同阻絕聲波的法障一同消失。
盡管有夜羽法障保護,聲音還是傳了過來,卻不至震破耳膜的程度。中年人松開捂著耳朵的手,雙眼睜開,一邊攙著體力不支的江湖客的胳膊,一邊提防著看著突然出現在面前的一幹人等。
“鄭鴻大人!”無名認出中年人,從朱雀身上跳下,趕忙將跌坐在地受到驚嚇的兩個人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