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華穿上一件黑色風衣,提著一個黑色小包,帶著帽子,吃罷早飯後,離開了飯店。
既然是雨亭受了重傷,那一定需要醫治。
她決定去醫院裡找,好在這座城不大,能數的出名字的醫院也不多。既是被敵軍俘虜了,肯定會在敵軍駐紮的醫院裡,畢竟開戰後,敵軍受傷的也不在少數。
叫了一輛黃包車,王月華坐了上去,開口道,“包車多少錢,我包你一天。”
“二十文。”
王月華掏出了錢,遞給了車伕,開口道,“去最近的醫院,然後在門口等我。”
車伕跑了起來,王月華感覺到了冷,她壓低了帽簷,拉高了衣領。
醫院門前,王月華開口道,“在門口等我。”
醫院門口有警衛站哨,可是見王月華如此打扮,沒有警衛上前詢問,也沒有阻攔。畢竟如此氣質,肯定是闊太太。
王月華進了醫院,邁開了修長的腿。她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睜開了眼睛瞧著,生怕錯過
可能是緣分太深,她剛看見住院部三個大字,低頭就看見了張雨亭。
張雨亭坐在輪椅上被一位穿著和服的姑娘從住院部的大門裡推了出來。
王月華遠遠看著他,就溼了眼眶。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可她卻不能上前。雨亭,一定傷的很重,他的腿,還好嗎?他的臉色看起來為什麼那麼蒼白。
雨亭,我有好多話對你說。我很擔心你,我有多怕,失去你。
只是,我不能說。
知道你還活著,我已經很開心了。
她看見穿著和服的姑娘俯下身子在張雨亭的耳邊說話,看見兩人笑了。看著兩人往這邊來,她慌忙轉過了身,看著花園裡枯萎的花。
穿著和服的姑娘不是別人,正是愛櫻,她的父親是松本將軍。上次松本吃了敗仗,回囯後,一直心有不甘。這次,他主動請纓,申請作為先頭部隊的將領。愛櫻想再見張雨亭一面,求了父親後就跟著來了。
關口一戰,張雨亭以少敵多,松本對他刮目相看,又因女兒苦苦哀求。這才留張雨亭一命。愛櫻主動要求照顧他,松本也答應了。
張雨亭遠遠也看見了王月華,只一眼,他就認出了她。他看著她轉身了,一雙桃花眼裡流露出些許深情,只是很快被他掩飾過去。
你也安全,我就放心了。你一定是擔心我,才離開了家。原諒我吧,等下次,我一定告訴你,這是怎麼回事。我的愛人,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愛櫻推著張雨亭經過了王月華的身旁。
在愛櫻的心裡,張雨亭就是她丈夫佐助的重生,所以,她喚他佐助君。
“佐助君,東京的櫻花快開了。”
“那一定很美。”
“嗯,就像是夢一樣。佐助君,等你的傷好了,就隨我離開,好不好?我們一起去看櫻花。”
“好,愛櫻小姐,我答應你。”
“佐助君,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弄丟你了。”
愛櫻說著說著,眼眶都溼了。她分不清眼前的人是張雨亭,還是佐助。她將對佐助所有的情感,寄託在了張雨亭的身上。
王月華背對著兩人,聽著兩人的對話,不知不覺間也紅了眼眶。
她找到了他,可他的身旁有別人了。
她告訴自己,張雨亭只是為了活下來,才如此說的,她不該傷心的。可是,為什麼,她還是會吃醋,她還是會難過。她抬手擦去臉上的淚痕。
愛櫻小姐,他叫她愛櫻小姐。是他故意告訴自己的訊息嗎?
王月華邁開了步子,從另一條路出了花園,到了醫院門口,坐上了黃包車,開口道,“回和平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