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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景,極是悽涼。
“這是周家第二次辦喪事了吧?老爺子和盟主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一齊去世,雖然對外說的都是病逝,但是哪有這麼巧合的?怕是不知得罪了誰罷。”
“周家這些年來樂善好施,還經常給窮人施粥,對人又是和善,又沒做過什麼有損於別人利益的事情,怎麼就會有人來害他們?怎麼至於連殺兩人,手段如此殘忍?”
路上行人寥寥,看著周府悽涼的景象,無不唏噓感嘆。
“可悲可嘆哉!南盟周氏,真的要衰敗下去了麼?”
……
不像皇帝位,武林盟主的位置並非一成不變,如果有什麼重大變故,武林中會另推舉出一個堪當大任的門派。
黃昏了,日暮西山,殘陽如血。周翼誠強忍住氤氳在眼眶中的眼淚,緩步步入靈堂。
“恭迎盟主大人。”家僕們俯身下拜。
是的,周天德和周安豪相繼死亡,周靖雪又從政,周翼誠現在已經成為了新任的武林盟主。
周翼誠彷彿聽不到一點聲音。他的父親,他活生生的父親,變成了棺中孤獨的白骨,變成了靈牌上冰冷的名字,變成了畫下上凝定的面貌。
他緩緩走過去,為周安豪上了三柱香,然後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滾燙的香灰抖落在手上,他渾然不覺。
“父親,孩兒實在不孝。”喉頭哽咽,堵住了許多話說不出來。能出口的,不過是一句“孩兒不孝”。
隨後是一陣啜泣聲,周翼誠回頭看了看,周靖雪不知什麼時候站了起來,眼睛哭的通紅。
而許遠風一直在她旁邊,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脊,神色肅穆,動作卻溫柔。周靖雪鎮靜了下來,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隨後目光轉向周翼誠,欲解釋道:“哥……”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當真那樣可怕。”
耳邊,似乎是許天邵嘆息般的話語。
周翼誠下意識看了看華若湘。很難想象,他這個從未注意過的晚娘,在年少的時候,也曾經有過那樣純粹的愛情和絕望的遺憾。
只見她眼眶通紅,不知是不是在周靖雪身上看到了相似的境遇。
周翼誠慘然一笑,終於看開:“你們……若是三年孝期過了,你們仍然心意不變的話,就成婚吧。”
周靖雪與許遠風眼中似乎有希望的火苗在閃動,這些天來第一次綻放出笑容。
他們向周翼誠莊重地道謝,神色欣慰。
周翼誠卻搖頭:“謝我作什麼?是我本該向你們道歉。顯然,我不該一直阻攔你們。”
聽得此言,華若湘也眉目舒展。
看到許遠風和周靖雪的模樣,周翼誠心中忽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心中亦添了些許釋然。
只因為他們的眼裡閃爍著希望。猶如冰雪初融,微風和煦,暖陽明媚;猶如一葉孤舟在怒濤翻滾的江面上,任他風雨飄搖,亦不沉不滅。
是時候肩負起自己的責任了。
周翼誠默默地對自己說。他如今是南盟新盟主,自然有很多事情處理。好在這些日子江湖上與朝廷裡都算太平,只是兩次謀殺增添了一份人心惶惶的氣氛。
“到底會是誰呢?”碧筠只覺得從來沒有遇到這麼棘手,這麼毫無頭緒的事情。
雖然現在她自己已經沒有嫌疑了,但是這是他們答應下來的事情,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自然要將這兇手查出來。
“如果再沒有什麼新的線索,只能去找那老瘋子碰碰運氣了。他是唯一有動機的人。雖說買暗器的名冊上沒有他,難保他有什麼其他方法可以得到。”
“老瘋子?就是那‘四個半’當中的那個‘半’?”白墨槿依稀記得碧筠提過此人,好像是為數不多擁有蠱蟲前塵魘的人。
碧筠似乎還提過,這個老瘋子,往年與周家還有些過節。
換句話說,就是有動機。
作者有話要說: 我都有點同情周家……老好人被殺是匪夷所思的
收藏評論謝謝啦~
☆、昔日之事2)
“那老瘋子本姓溫,他生的幹瘦,別人都叫他‘溫竹竿’,叫慣了也沒人記得他的姓名。現在年近八十,比周安豪稍大一些。其人痴迷於煉蠱,南疆眾人都叫他老瘋子。他與周家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在三四十年前,武林中人盡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