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槿心想,溟孤身一人,應該會把那秘籍帶在身上。因此如果溟沒有把它毀了,那秘籍應該歸還了周家才是。
“溟有一個兒子。那秘籍應該在他那兒。只不過自她死去之後,她的兒子也失去了蹤影。”
溟的和寧淳的兒子,白墨槿是有所耳聞的。只是近來江湖上似乎刻意淡忘這個名字,以至於誰都不知道他在哪兒,甚至不知道是否活著。
“如果溫菊秀就是周安豪口中的阿秀,那件事離今天,到底有多少年了?如果真是那老瘋子,那應該是預謀已久了吧?”
的確,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
事情發生在前朝的前朝,碧筠低頭默算了下,溟的死亡裡今日已經四十八年了。
“四十八年前。老瘋子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瘋了,他開始痴迷於養蠱,整日住在他的地下室中,很少出來。人們都不曾留意過他的動向,如果說是他,也並非沒有可能。”
“看來我們剛從北方回來,又得去南疆一趟。我這些日子沒回南疆了,也不知道百蠱盟成什麼樣子了。”碧筠向南眺望,但是看到的只有高高低低的亭臺樓閣。
“盟主,五位長老請您過去一趟,有要事囑託。”
就在這時,周家的家僕突然給周翼誠帶來口信。
“知道了,馬上過去。”周翼誠對門外說道,他父親死的毫無預兆,盟中許多事情都不甚熟悉。這兩天東奔西跑,現在剛有一點喘息的時間,又被長老們喚了去。
“南盟事物繁多,要處理的事情怕不是一點兩點。恐怕我不能和你們同去了,如果有什麼訊息,別忘了通知我。”
“唉——”碧筠望著周翼誠遠去的背影,不禁嘆了口氣,心底升起一股自己都沒法言說的煩躁來。
經歷了兩場喪事,周家再也不能失去什麼了。
周翼誠身著金絲軟甲,睡覺時也不脫下來。五位長老輪著班守住周翼誠不受傷害,周翼誠自己也是小心謹慎。
周家此時還是南盟的武林盟主,頗得人心。如果周家倒了,剛太平安定下來的日子恐怕又要掀起一陣風浪。
霽桑大陸疆域遼闊,由南至北地形複雜,唯有大陸的中心地勢平坦,水源充足,氣候宜人,正因此,兩國的爭奪從來沒有停止過。
帝都和富饒的郡縣都坐落於此,所以南盟周家與北盟許家其實裡的並不遠。但是南疆卻要遠的多,即使用輕功全力趕路,也絕非是一晝一夜可以到達的。
他們索性乘著馬車,慢悠悠地過去。
上一次北盟的無功而返讓他們心有餘悸。
他們不但耽誤了寶貴的時間,還讓武林盟主周安豪被謀殺。
“萬一……我是說萬一,那老瘋子也不是兇手,我們豈不是連最後一條線索也斷了?”
白墨槿狡黠笑道:“這三葉合心是玄鐵門近兩年才研製出來的暗器,按那名單上所計算,玄鐵門總共售出了五百八十枚三葉合心,若是能把它們的下落一一找到,倒也不是不可能推斷出結果。”
“你還有心思開玩笑!”碧筠笑著嗔道,“我要有那找全五百八十個巴掌大的暗器的本事,現在我倒也不會這麼為難!”
“難道,玄鐵門本身,便一點嫌疑都沒有嗎?”慕雲寒揉了揉太陽穴。
白墨槿沉默一會兒,才緩緩道:“那天我看玄樸的表情,是真真切切的悲痛,絕不會是作假。況且,那前塵魘也不是那麼好得到的。”
馬車愈向南駛去,竟然像是逆了時光一般。
周遭的空氣漸漸變得濕潤而溫暖,像是從秋天緩緩步入了夏天。馬車的速度一日慢過一天,腳下之路越發崎嶇不平了,起起伏伏,官道也像是土路。
作者有話要說: 又一次征途的起始,會有收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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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蠱之盟
“已經入了南疆丘陵,離百蠱盟也不遠了。前面官道便結束了。我們下車罷。”碧筠生長於南疆,對這裡的地形極為熟悉。
這裡人煙稀少,絕不像帝都那樣“張袂成陰,揮汗成雨,比肩繼踵”。
四面環山,眼見之處,只有綿綿翠色。南疆的雨林常年是這個天氣,溫暖而帶著厚重的濕氣,即使是冬天,穿著紗衣和不會嫌冷。
山腰旁環繞著氤氳的雲氣,山巔若隱若現,更添幾分飄渺之感。
偶爾幾個人經過,也是像碧筠那樣身著短衣和紗褲,露出一大截小麥色或者古銅色的肌膚,像碧筠那樣白皙的,倒是少見。
碧筠道:“這裡可不像中心平原,雖然不冷,但是濕氣極重。道路更是崎嶇不平,走在路上可要小心腳下。另外,這裡障氣毒氣多,你們可要小心些。
“你忘了我是誰了?”白墨槿從袖中摸出一個小瓷瓶,從瓶中倒出一顆玉珠似的藥丸,一股異香驟然散開來,香氣清幽,如蘭似桂,裡面更蘊著一絲甜意。
白墨槿將藥丸塞到慕雲寒手中,“這藥可解百毒,區區障氣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