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槿苦笑道:“那還不如把所有‘三葉合心’的下落都找齊。”
經歷了一日的搜尋,一無所獲。已是日暮黃昏,三人在一處稍空曠的地方用油布紮起了帳篷。
白墨槿指尖輕彈,金針飛出,四隻不同方位的竹雞立即倒下。
慕雲寒倒真不像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皇叔殿下,拔毛清洗一氣呵成,熟練的很,還在雞腹內塞滿了竹葉。
他們在這等潮濕的地方,好不容易燃起了火堆。火苗金紅,冒著淡淡地白煙,讓人心頭一陣暖意。
竹雞在旺火的烘烤下,漸漸顯現出蜜汁一樣的光澤,火焰的溫度使雞內的油脂噼裡啪啦地炸響,誘人的香氣漸漸開始飄散開來,雞油的馥郁與竹葉的清幽混合在一起,便成了一種奇異的誘惑。等雞皮變得金燦燦,還滴著油脂的時候,便可以拿出來吃了。
碧筠和白墨槿不約而同地被燙了一下。
“可惜沒有鹽。”
“可惜沒有酒。”
兩個女人對視一眼,同時笑了。烤雞的香氣在口中彌散開來,外皮酥脆,輕咬便有油脂流出,肉卻仍然酥爛,帶著竹葉的清香味兒,原本有的油膩也被中和了,只帶著肉質最本真的鮮甜。
慕雲寒看著油順著白墨槿的嘴角流出來,不禁抬起手,將她嘴邊的油擦去,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白墨槿眨了眨眼睛,淺淺一笑之後又埋下頭吃。慕雲寒就像要化在這笑容裡似的,就如同融融春水中的一塊冰,他心中激蕩,面頰上依舊冷峻,只是藏不住嘴角那一彎溫馨的弧度。
白墨槿低垂著眼眸,但是那一抹笑意還是撞入了她的眼眶,她的心髒竟然快了幾拍。唇邊似乎還帶著他手指的溫度……
她把頭埋得更深,清楚地感覺到臉頰上似乎有火在燃燒。她面頰緋紅如三月桃花,雙眸盈盈若秋水脈脈。
碧筠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其實沒準兒躲在哪個角落偷看。
慕雲寒本想張口說些什麼,但是那些話語卻怎麼也無法說出口。也許是因為他生性便不會表達自己的情感,只會生生地憋在心裡,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與動作,看起來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又也許是他心中有一種類似於顧忌的情感,阻擋著他的心意。
但是,為什麼顧忌呢?
不知道為什麼,白墨槿的眼前忽然想起來他們初見的時候,他渾身濕透站在門外,卻不見絲毫狼狽落魄;他第一次攬她的肩膀,一口應下了他小師妹本來打算氣他都話,事後又一本正經地跟她道歉;他第一次握她的手,掌心是那樣溫暖,帶給她心安的力量。
突然內心有些想笑,她又不傻,怎麼會什麼都看不出來?
她,自始自終,都是知道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 下面兩章都是感情戲!聽名字就知道,發糖撒狗糧
評論收藏謝謝啦~
☆、兩情之悅2)
夜幕初垂,油布不透氣,加之山中空氣潮濕,很是令人煩躁,整個帳篷裡是一種令人窒息的悶熱。
白墨槿避過碧筠曖昧的目光,對她說:“我現在還不困,想出去轉一轉透透氣,你要不要一起?”
碧筠搖了搖頭,促狹地笑道:“我才不要去!你們小情侶看著我肯定礙眼!”
“誰跟誰小情侶?”白墨槿伸出手指在碧筠額頭上彈了個暴慄,“你這死丫頭,越發會胡說了!你說清楚,誰跟誰?”
碧筠戳著小手指頭,低聲道:“誰跟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白墨槿白了她一眼,輕哼道:“那我走了,你就一個人在帳篷了裡悶著吧!”
夜晚的風稍微涼爽了些,裹挾著水汽撲打在身上,發尖竟漸漸溢位了水珠。
因為此山只生竹子,氣味清新,沁人心脾。夜晚極靜,幾乎可以聽到竹子向上生長,竹筍破土而出的聲音。
白墨槿聽她師父講過,南疆這種竹子,自生長出來,幾乎五年內一厘不長,但是五年一過,這些竹子的長勢就會變得瘋狂起來,每日一尺有餘,最終可高達十丈。這是一種隱忍的,蓄勢待發的力量,經歷了五年的積蓄,它們就會以夭矯之勢,淩雲沖天。
三年不鳴,一鳴驚人,三年不飛,一飛沖天。
那他呢?又要隱忍多久?如果太久的話,她……也許會等不急呢。
白墨槿這才反應過來,她興許是動了真情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就這樣漫無目的地散著步,忽然耳畔聽到一陣悅耳的水聲,嘩啦嘩啦似乎是金銀四濺,身邊的空氣也變得清涼了些許。不多過時,眼前便出現了一條小溪。
小溪從山上順流而下,隨著山勢改變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