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他們之間的距離足以削弱追蹤蠱的作用,但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快就反應了過來!他原本繼續前進,但是一處熟悉的建築突然撞入了眼,他的腳步不禁一頓。
玄鐵門。
那裡的牌匾不似平常木質,而是用精鐵煅燒而成。陽光下,“玄鐵門”三個大字閃爍著耀眼的鐵光。
“霍炎!”
玄鐵門的人,剛得到了訊息。玄樸想到能為緝拿老友的兇手出一份力,自然帶領著門人出來埋伏。
但是看到跑在前面的那人的時候,玄樸卻驚得鬍子顫抖。
那兇手,竟是他的親傳弟子,霍炎。前些日子霍炎說他祖父重病,告假看望,他便準了。從此之後,就再也沒有看到過他。
但是這兇手的面容似乎和霍炎無盡相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霍炎與周家素無恩仇,怎麼會……
“門主莫不是看走眼了?那兇手怎麼會是霍師兄?”玄鐵門一弟子指著那道影子。玄樸定了定神,才發覺那人與自己的弟子確實不同。
但是不知哪兒又透露出一種詭異的相像,讓他不由自主地認錯了。他回憶霍炎的模樣,卻發現,那原本熟悉的面容卻在記憶中越來越淡,直至消磨。
然後,她他的記憶中似乎是全然沒有這個人似的,想不起關於他的一切 。
霍炎……玄鐵門眾人驟然聽到這個名字,只記得他是門主的弟子,相貌、家世、性格,卻是再也記不清楚。
他向來不惹人注目,在玄鐵門中,就像是透明的一般。
他總是低眉垂目地跟在門主身邊,不是驚才絕豔的天才,卻也不是朽木不可雕的廢材。然而恰恰就是這種人,能讓人特別容易忘記。
“師兄,你發什麼愣?”二長老見玄樸低頭思索的模樣,出言提醒道。
眼見那兇手就快要到玄鐵門的埋伏範圍之內了。玄樸這才從回憶當中回過神來,開始伏下身子,抬頭看著兇手的身影。
等兇手終於踏入埋伏圈的時候,他向眾人做了個手勢。
驟然間,機括之聲大響。那人見暗器來勢洶湧,不得不從屋簷躍到地面上。無數暗器密集如雨,縱橫交錯形成陣法,如一張寒光交織的大網,將那兇手網羅其中。
這一次定然不會失手了,想到昔日好友之仇得報,玄樸心中快慰,一時也無暇顧及自己的弟子霍炎。
即使他隱隱覺得這件事情有點奇怪。
但是,出人意料地,那兇手身形一閃,身法快如鬼魅。好像看破了這暗器陣法一般,身形翻轉,好幾枚暗器都是擦著他的衣衫而過,衣衫雖有破損,但他卻未見絲毫血跡。
“這是玄鐵門的獨門陣法!外人不可能得知!”大長老不可置信地大聲喝道。
大長老深諳此暗器陣,剛才那兇手躲避之處,恰恰是陣法唯一薄弱的空門!
這必然是對這陣法熟悉的人才知道,他威嚴的眼光掃過眾弟子,眾弟子皆噤若寒蟬,不敢發聲。
玄樸卻驚出了一身冷汗,眼前看到的景象和他剛才一時的錯覺竟然如此吻合,如果那人不是玄鐵門中弟子,又何以破解如此陣法?今日玄鐵門中眾弟子,就他一個人不在!
再看那兇手的身影,與霍炎的毫無二致……
但是,他想不出為什麼。
他一時困惑直極,甚至忘了再打手勢,發動第二輪進攻。
所幸,那人忙於破陣,在剛才那短時間內並未前進多少,尚在他們的埋伏圈內。大長老反應過來,立即使眾人發動了第二輪箭雨。
白墨槿心中暗叫不好,那人擅長於暗器,當時她也在這一點上吃過虧,這暗器陣法,怕是奈何不得他。她對陣法一竅不通,所以只能在包圍圈外觀望。好在這箭雨雖讓她不得近身,但是也拖慢了那人的腳步。
不多時,他以詭異的身法將那些暗器全部避開。抬頭看去,只見一陣陣刀光劍影,暗器反射出精鐵的光芒,在陽光下極是刺眼。
那人身法比暗器更快,眼睛已經無法鎖定他的位置,只看到陣陣殘影。他就如同一條靈活的遊魚,在漁網中穿梭而過,最終的全身而退。
第二輪陣法以破。
這是玄鐵門眾人所未曾想到的,玄鐵門暗器精巧,配合上陣法更是所向披靡,何曾連區區一個無名小卒都奈何不得?
長老們大為氣悶,玄樸卻仍然愣著。
他曾被告知,周氏父子死於玄鐵門的暗器,三葉合心。
不管是有理有據的猜測,還是虛無縹緲的直覺,一切都一一對上了號。雖然面容已模糊,但是不能否認地,這兇手,竟然就是他的弟子,霍炎。
但是,為什麼呢?
傳說就這一天晚上玄樸梳頭的時候,發現自己頭發掉了一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