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遠就聽到簡文遠的歡叫聲,手裡拽著結實藤蔓的簡樂陽,身上的清冷淡漠如潮水般退去溫暖又重新回到他身上。
蹦蹦跳跳的簡文遠差點栽個跟頭,讓簡樂陽看得好氣又好笑,跑到他面前的簡文遠嘿嘿直樂,等看清他哥後面拖拽的是什麼時,嘴巴張得能吞鴨蛋,並且好一會兒都合不上。
看蟲子都要飛進去了,簡樂陽伸手幫他合上嘴巴,笑話道:“看傻眼了?快在前面走,我可不會等你的。”說著拽起藤蔓繼續往前走,後面簡易的筏子摩擦地面雜草發岀嘩啦的聲響。
簡樂陽回來路上獵了不少野物,因為東西太多兩手拿不下,就在半路上臨時做了個簡易筏子,然後找了兩根結實的藤蔓拴上,就這麼一路拖回來了,後面的野味,份量加起來七八百斤不止,所以看到小山堆似的野物,簡文遠哪能不吃驚。
被他哥叫回神的簡文遠,小跑跟著他哥往回走,吞了口口水說:“哥你太厲害了,居然打了這麼多,幸好品香樓裡有冰塊,不然這些野味吃不完可就浪費了。”
“用得著你說,就是知道有地方放才順手將這些都帶回來了。”從山裡回來的簡樂陽心情還是挺好的,去除碰上的那幾人,他在山裡的收獲還是挺大的,野味和藥材那是小頭,另有樣發現的東西那才是大頭,他得回去跟他爹還有外公他們商量一下要如何處理。
簡文遠高興壞了,一路上嘴巴不停,告訴他哥不在的幾天家裡的大小事,喝個水吃個飯也能說上好些,可簡樂陽卻聽得高興。
等進了村子裡,路上也碰到那麼幾個人,他們發現簡樂陽後面拽拉的是什麼時,表情沒比簡文遠好多少,這些人一叫嚷,很快就跑來不少人圍觀,多少雙眼睛火熱地盯著簡樂陽,這哥兒太能幹了,誰要娶回去真是祖墳冒青煙了,不過他越厲害,也讓人越不敢生出這樣的念頭,因為自知般配不上。
當簡樂陽拖著小山堆的野物到達家門口的時候,簡大富的馬車也剛剛到達,聽到外面嗡嗡的聲音他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呢,這大熱天的吵得也不心煩,掀開簾子往外一看,眼睛頓時鼓了起來,指著那堆野味不敢置信地問:“……些都是陽哥兒一個人獵回來的?”
簡爹簡娘聽到聲音早出來迎陽哥兒了,雖然有馬車過來也沒顧得上,這時聽到熟悉的聲音才轉過頭去,一看竟是簡大富,這還是夏收的時間見過面,也沒說上幾句話。
心裡雖覺奇怪,面上簡爹還是客氣地問:“大哥怎來了?”
“爹讓我來找陽哥兒,正好陽哥兒回來了,就跟大伯去趟鎮上吧。”簡大富看到這麼多野味,裡面還有不少好東西,不由有些眼饞,等他這大伯走的時候,當侄子難道不應該送他一些?炒一炒燉一燉,那可是最好的下酒菜,眼睛盯著野味快挪不開了。
簡樂陽看得心裡冷笑,這一個個的當他冤大頭呢?
簡爹氣惱不已,說:“大哥,陽哥兒這次進山待了幾日,剛從山裡回來,你不讓他休息下,這就要往鎮上趕?”
簡大富實在瞧不上這二弟,書念得都迂了,沒看出兩個老的根本不拿他當回事,而老的態度當然也潛移默化地影響了其他子女的態度,都不將這老二當回事,簡大富嘴一撇:“二弟你這說的什麼話?是爹叫他去,二弟你這是在指責爹他沒有慈悲心腸不知道疼小輩嗎?”
“拉倒吧簡大富,別拿你家老爺子當筏子,你們簡家大屋那邊的人有沒有慈悲心腸,咱村裡有眼睛的都看著呢,這是又有用到陽哥兒的地方了吧,求人也不是這麼個態度啊,有能耐就別求啊!”村人看不過眼,他們是知道陽哥兒進山好幾天了,這都不讓人歇會兒的,就算力氣再大也不能當牛使啊。
“你們……”簡大富被這些村民數落,氣得要大罵。
簡樂陽理也不理他,將野味拉到院子裡棚子下面,好歹能遮住點太陽,然後說:“爹,你幫我跟田伯伯家借下牛車,我等下就把這些送鎮上去,娘,快給我弄些吃的吧,我先沖個涼。”
“好,爹這就去。”
“娘這就給你做去,先喝點綠豆湯,文遠,給你哥提水燒水去。”
“好咧!”
誰也沒理簡大富,家裡三個人都忙碌起來,把簡大富晾在外面,差點又氣個倒仰。
算了,不跟他們一般見識,反正這怪力哥兒說了過會兒要去鎮上,等見到爹後他要跟老人家好好數落這個不孝的老二。
田來慶半路上碰上簡爹,他也聽到了趕來看熱鬧的,聽簡爹一說馬上轉身回去牽牛套車,又幫著趕去簡家,至於他小兒子麼,早在簡家撒歡了。回到簡家,田來慶看到簡大富,對他實在沒啥好印象,問簡爹:“這簡老大過來做什麼?
簡爹之前沒心思理睬這大哥,現在有心情想他的事了,畢竟簡老爺子還是讓他給勸去簡大富那裡的,所以事情肯定跟買冰有關,難道說簡大富弄不到冰,老爺子想起他說過的陽哥兒認識人的話了?
這是實在沒辦法才想到陽哥兒的吧,等會兒得跟陽哥兒說一說。
“估計是我爹想從品香樓買冰的事吧,要讓陽哥兒跑一趟。”
“買冰?你家老爺子這麼闊氣?”田來慶大驚。
簡爹低聲說:“是幫三弟弄的,說是幫三弟走門路的。”
田來慶這下聽明白了,可就因為聽明白了更瞧不上那一大家子,能有錢子買冰走門路,這說明手裡攢了多少銀子啊,可當初分家的時候盡聽簡老太太哭窮了,幾乎把簡爹一家掃地出門,他有時候真懷疑簡爹不是兩個老的親生的,否則怎這樣糟賤呢。
可說不是親生的也說不通,當年老太太懷身子生産的事,村子裡老一輩的不少人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