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林盯著手裡的這份報告,一時無言。他基本能確定蘇星宇說的,自己心髒旁邊長了東西是假的。可這份報告上的日期顯示是幾個月前,並不像是有假。蘇星宇從事的工作特殊,體檢的時候檢查一下精|子質量並不稀奇。
他又有點遲疑,難道蘇星宇的身體是真出了什麼問題?只是看這檢查的日期,是他跟蘇星宇還沒有鬧矛盾的時候……那為什麼蘇星宇沒有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他?又是如何做到那段時間依舊毫無波瀾地跟自己相處?
陳郅皓見陸澤林沒有反應,一咬牙就道:“他這個死精症跟一般的死精症可不一樣。而且這段時間來,他身體沒有一天是好的,吃藥跟吃飯一樣不能落下。”
“他現在都吃什麼藥?”
“這就是不公開資訊了。除非蘇星宇本人說同意讓你知道,不然我是不能說的。”
陸澤林把報告遞還給陳郅皓:“吃了藥,他能好嗎?”
“難。”陳郅皓繼續編,“所以他才會鬧到三次進出醫院。”眼睛一轉,陳郅皓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不過他上次配的藥也快吃完了,既然你來了,順便讓你把藥帶走吧。”
“就這樣帶走?”
“不然還要先去掛號再來排隊嗎?”陳郅皓朝內設的另一個小房間裡走去,“他吃的藥不是明市銷售的,是我跟還有一個醫生研究出來的。”
陸澤林聽了皺眉:“這種藥?”
“不好意思啊,這種藥是目前最適合他的,你不信可以拿他身體開個玩笑,他今天要不吃,明天肯定吐血慶祝。”陳郅皓反諷著,開啟內間的門,“我去拿藥給你。”
陳郅皓還沒回來之前,陸澤林已經把他的辦公室都看了一遍,那小房間裡只放了一個保險箱。結合陳郅皓剛才說的話,陸澤林想這大概是專門用來放這些藥的了。
但實際上,那只是一個做成了保險箱形狀的冰箱,平時陳郅皓用來冰飲用水冰水果,還有冰一下給蘇星宇準備的藥。
陳郅皓拿過一個小製冷箱,觀察著外面陸澤林的動靜,趁著恰當的時機,開啟藥蓋寫了幾個字,然後才把藥放了進去。
陳郅皓拿著製冷箱出去:“這裡是他的藥,有好幾種,都要低溫儲存。”
陸澤林想接過來,但陳郅皓並沒有給他:“我會告訴你這個藥該怎麼吃,不過我也得告訴蘇星宇該怎麼吃……這個藥的劑量早中晚都不一樣,這次的吃法也跟上次不一樣,我要先跟你說,還得解釋為什麼要這樣吃,所以我跟蘇星宇說就好,你要好奇原因,直接問他就行了。”
仔細一想,這大概也是蘇星宇的目的。
他直白地編了個生病的藉口,還說了正給他看病的醫生是誰。他就是料定了自己知道後會來找這個醫生。這個醫生雖然沒有對接上蘇星宇說出來的病因,但從他的反應來看,蘇星宇似乎真是哪裡病了。
而陸澤林,自然也聽出來,陳郅皓說了這麼多話,為的就是去見蘇星宇。
“好。”陸澤林答應了,“那你跟他說吧。”
他也好奇,就算這個醫生真見了蘇星宇會怎樣?難道還能從他手中把蘇星宇帶走嗎?
其實蘇星宇做好了謊言會穿幫的準備。
他確定以陸澤林的性格知道後肯定會去找陳郅皓。他並不是要陳郅皓來救他,他只是想讓陳郅皓知道他現在的情況。他每天的藥不能斷,少了陳郅皓的檢查也不行,但他已經感受到麻醉藥給自己帶來的影響,他清楚他的身體不能再受什麼意外。
如果陳郅皓能想到辦法把藥帶給他,那好歹再拖一陣,他能想辦法出去就出去了。但陸澤林真要不肯放他,那也只好跟陸澤林坦白真相。畢竟眼下孩子對他來說是第一,他不願讓這個肚子裡的孩子受到傷害,什麼事情,他都只想等孩子出生了以後再說。
陸澤林走後,跟著他的那些人沒有走,這個房子裡至少還留下了五六個。但他們並不會跟蘇星宇說話,也不會動,就算是蘇星宇去開大門,一直守著門的兩個人都不會阻止——當然,那個門蘇星宇也打不開就是了。
房子裡沒有電話電腦,連電視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