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氣和獵獵冷風瘋了一樣往桑暖口鼻中灌。
裴澤寒竟然抱著她跳了車!
兩人緊緊相貼,極速朝坡下滾去。
她眼前一片黑暗,青草枝椏不停往她身上刮,很意外的,黑暗恐懼症竟沒有發作。身前的男人死死把她抱在懷裡,渾身火一樣的熱,胸膛裡的心臟嘭嘭嘭像是要從裡面跳出來,讓她莫名的安心。
二人的滾動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喂,能不能從我身上下去。”
桑暖被他壓得喘不過氣,手撐在他胸膛,用力推卻沒有推開。
昏暗月光下,男人的五官好像上帝精心雕刻的藝術品,美得驚人。
只是那雙泛著猩紅的雙眸中,濃濃的火焰幾乎要將她燃盡。
桑暖不是不知曉人事的小姑娘,剛才滾下來的時候,兩人緊緊貼在一起,他肚子上幾塊腹肌她都感受出來了,更不必說……
他的眼神代表著什麼,她再清楚不過。
“你想幹什麼?你要是敢碰我,我立刻殺了你!”
桑暖瞪圓了眼,緊張得要死。
裴澤寒輕嗤了一聲,發現那雙眼睛有點兒意思,流光溢彩,溼漉漉的。明明剛才在車上,能不要命的往槍口上撞,兇狠的像個老辣的殺手,這會兒卻偏偏裝成一副“畏懼”的模樣,就差在眼睛裡寫上“我不怕你哦,我超兇哦”。
然而,他到底沒理由欺負一個小姑娘。
成年了嗎?壓在他身下的身體瘦瘦小小,嫩得要命。
裴澤寒忽然就失去了興致。
“不知感恩的小傢伙。”
他直起身子,滾去一邊,喘息聲略粗。
桑暖鬆了一口氣,手腳並用著爬起來。她四處看了看,這裡山大溝深,似乎已經離開京都地界。夜晚視野影響很大,除了他們此時身處的深溝以外,看不出周邊有村落的跡象。
想要離開這裡,怎麼也得等天亮,可是天亮以後,他們真的能迅速離開這個荒無人煙的鬼地方嗎?
“你可以走了。”男人不知何時直起了身子,聲線低啞,似乎是在刻意隱忍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