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暖還沒醒來,就聞到一股她極其不喜歡的消毒水味兒,暗想著,監獄裡不應該是這股味道,她應該是做夢,繼續睡吧。
然而,就在她翻身的瞬間,身下綿軟的被褥讓她突然反應過來什麼,激靈一下,猛的睜開雙眼。
亮白的光線透過窗戶照射進來,她虛弱卻清麗的眸子盯著房間裡的陌生陳設發呆。
入目所及的考究裝修告訴她,這裡不是監獄。
桑暖緩緩坐起身,略粗糙的布料摩擦著她的身體,低頭一看,身上穿著一套寬大的病號服。
衣服右側胸口處用紅線繡著【京都市第二人民醫院】的字樣。
呆愣了幾秒,這才想起,昨晚,裴澤寒叫來直升機營救,她因為體力不支,上了飛機便昏睡過去。
昨天發生的種種過電一樣在她腦子裡翻滾,桑暖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觸感光滑的像剝了殼的雞蛋。
她隨即又低頭。
明亮光線下,她的手白皙而精緻。指尖瘦削,細長,連手紋都很少,面板薄的能隱隱看得到皮下血管。
沒有讓人噁心的凹凸不平的黑色指甲,更沒有盤根錯節的可怖刀傷。
這是她的手,一雙沒有受過傷的手。
桑暖緩緩笑了。
人生還真是奇妙。
她掀開被子走下床,來到窗邊,推開窗戶,北方的六月不能完全算是夏天,清晨的風帶著涼氣,她身上只穿了件單薄的病號服,雖然暖陽正好,但是仍舊有些冷。
可桑暖絲毫未覺,她張開雙臂環抱住自己,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是她久違了的,自由的味道。
小桑果,歡迎回來!
正當她沐浴在暖陽的包裹下,盤算著下一步該怎麼走時,忽然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咦,你醒啦?”
桑暖回頭,小護士推著推車進來,似乎是來給她送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