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暖能明顯感受到身後男人的顫抖。
他在害怕。
“裴澤……”
“別、別轉過來。”
裴澤寒扣在她腰間的大手瞬間收緊,制止了她。
桑暖被他勒得有些疼。
“我不轉過去,我們就這樣說話,但是,你能先鬆一鬆手嗎,我有點疼。”
身後男人一僵,頸間傳來的呼吸聲又沉又重。
好一會兒後,裴澤寒鬆了一下,卻沒有放開她,兩人依舊緊密相連。
桑暖忽然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這樣的情形,是她活了兩輩子都沒有遇到過的。
應該要說些什麼的吧。
“裴澤寒,我的衣服可不止少了這幾件,其它的呢,你把它們怎麼了?”她打趣道,又覺得自己這個玩笑開得生硬,伸手去夠散落在車座上的她的衣物,來掩飾這一刻的尷尬。
然而,她的手還沒有碰到那些衣物,就被裴澤寒一把給攥住,然後強硬的與她十指相扣,用力到,她的指根都被他卡得發了紅。
“你介意嗎?”
男人沉沉的聲音從耳畔傳來,他們離得是那樣近,洩憤一般的氣息毫無徵兆蕩進她的耳朵,桑暖隨即顫抖一下。
她發誓,這只是身體的本能反應,可身後的裴澤寒卻會錯了意。
她果然害怕他了。
她介意的。
她介意他的出身、介意他骯髒的身世!
當骯髒這兩個字出現在裴澤寒腦海的一瞬間,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眸變得血紅無比,隱隱的恨意與殺意幾乎在瞬間將他打倒。
曾經無數次仇視這個世界的意念越來越濃。
當初,他就應該跟這群人同歸於盡的。
在那個小而骯髒的出租屋裡,他就應該把殺死母親的毒藥,也下到那個人的茶杯裡,大家一起歸西,就不會有現在這個看似光鮮,實則內部早已糜爛腐敗的裴澤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