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州,北冀軍營。
因為夜襲一事而逐漸出了名的除妖師樺川在壹州這個被妖物侵襲最煩擾的戰場打出了名堂。
本來看不起除妖師的軍隊也在不知不覺中改了觀。
在壹州本來就駐紮的除妖師中,樺川之名已經成了旗號,不僅僅是因為除妖師樺川實力不凡,屢建奇功,最為重要的是,樺川是來自皇宮的禦用除妖師 ,而且身邊跟著三皇子。
這些年來不斷被排擠、鄙夷的除妖師們迫切需要京城的支援,而禦用除妖師與三皇子的到來,就像是一顆定心丸一樣讓那些惶惶不安的除妖師們有了一絲安慰。
於是那終日白衣的樺川在整個北冀軍營中都是一塊除妖師的活招牌,屬於走到哪裡哪裡就閃閃發光的那種。
特別是當初蘇岐想給樺川來個下馬威,讓他去解決夜襲一事,讓那武狀元周闕守在士兵營帳裡,那一向自恃天生神力的周闕可是被樺川的一招幻象騙了個七葷八素,暈暈乎乎,直到把他帶到樺川面前才明白過來呢。
這件事在有心人的傳播下成了除妖師群體茶餘飯後的笑料。
因為這些明明暗暗的因素,樺川用了不到十日,便讓那些個除妖師心悅誠服。
而基於這種心悅誠服,壹州的除妖師與正規軍隊達到了一種不可言說的平衡。
除妖師,開始有資格與軍隊叫板了。
但是,這種詭異的平衡很快就被從蘇川傳來的情報打破了。
那個註定不會安寧的夜晚,在主將的營帳裡,一個穿著蘇川駐兵服的傳信兵正跪拜於蘇岐正前方想報出情況。
但那個傳信兵眼尖,瞧見右邊的樺川穿著除妖師的衣服正坐那裡慢悠悠地喝茶,他便把剛要說出口的情況生生嚥了下去。
除妖師樺川的名聲還沒有神通廣大到傳到蘇川,再加上蘇川的軍隊對除妖師的偏見很深,於是這個傳信兵也看不起這些裝清高的除妖師,連本該立即說出的情況此刻也別別扭扭地不肯說出來。
樺璽看著那傳信兵臉上變幻的神情,便清了清口,起身向蘇岐行了個禮:“蘇將軍,我剛剛想起北面的防護陣還有一些漏洞,最近那裡妖物出沒的緊,我還是先去看看吧。”
蘇岐在官場和沙場裡摸爬滾打了那麼些年,很熟悉樺璽的這一招,所以對樺璽那些故意漏出的尾巴只能自認倒黴。
北面的防護陣早就已經修了又修,最近妖物出沒雖然不少,但是絕稱不上是頻繁。
這個從京城來的禦用除妖師倒是好膽量,敢計算他蘇歧。
但是壹州除妖師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這樺川在除妖師裡人氣很旺,若今天他沒有順著他設下的路走,接下去發生的事情怕是不會太好看。
蘇岐連忙擺手,被沙場上的鬼天氣害得黝黑難看的臉牽起了一抹笑意:“北面的防護陣我今天早上還剛剛讓人去檢測過,好著呢,更何況樺川兄你昨日重創了那些進攻的妖物,想來今日也不會有什麼大動作。不如樺川兄你留下聽完這軍情,在好好和哥哥我喝一杯,談一談西面的防守如何。”
蘇川的傳信兵被驚呆了,早就聽聞壹州除妖師的待遇不同與蘇川長野,沒想到今日一見竟是如此……如此的的融洽。
即是稱兄道弟,又是要喝酒的。
壹州好生奇怪。
像藏寶似的傳信兵終於肯老老實實地把蘇川的情況給說了出來。
“近日,蘇川城內駐守的十二名除妖師全部死亡,其原因未知,其中十一人發生屍變,現已經有人鎮壓,而一人屍體不翼而飛。另外有一名除妖師於一晚夜襲中戰死。”傳信兵說出了蘇川城裡的狀況,然後便被蘇岐的親信迎下去休息了。
蘇岐的臉色很難看,蘇川那裡就算再看不起除妖師也不能這麼任由一座城內的所有除妖師都被殺害啊!
蘇岐現在有些後悔,剛才樺川提出主動離開的時候,他不該因為那些雜七雜八的理由而阻止他的,現在好了,這個訊息想瞞也瞞不了啦。
這樺川是京城皇宮裡來的,如果是他親自把這件事報上去,再用筆添幾分,那和正常的軍情上報帶來的後果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不知不覺已經冷汗連連的蘇岐偷偷瞟了眼樺川,那人倒很悠閑,不緊不慢地品著一杯上好的碧螺春。
先把樺川支開,自己再想辦法。
蘇岐定了定心,把頭往樺川那個方向偏了一點,道:“樺川兄,實在對不住了,剛剛的情報我得親自處理,看來與樺川兄定下的把酒言歡的約定今日裡是不能實現了。”
樺璽心中冷笑,一隻上了年紀就藏不住尾巴的老狐貍還在這裡逢場作戲。
也好,就陪他演個那麼一場。
碧螺春背輕輕巧巧地放了下來,樺璽淡然道:“蘇岐兄言重了,把酒言歡的機會多的是,不必糾結於這次。”
聽著樺川就輕避重的回答,蘇岐暗暗罵這樺川真的不老實,情報也聽了,茶也喝了,話也說了,就是不肯走。
“樺川兄,天色已晚,明日西面的防護可還要樺川兄與其他除妖師們助一臂之力啊!不如趁早回去養精蓄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