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又對一旁的大夫小聲道:“待會兒像我剛剛這麼和我母親說,她老人家容易鬱結於心,前陣子還因著煩事纏身弄得頭疼不已,我這做兒媳的不想她再多慮了。”
大夫連連應好。
等到大夫給顧硯修換好藥出了屏風後,林疏棠這才漫不經心坐在一旁開始看話本子。
雖然她要忙著照顧(弄死)顧硯修,但家中事務也不能落下,她用了早膳後便帶著春祺趕往了議事廳,屋子裡站著的婆子都是廚房的人,其中一位身形稍胖的婆子卻是神色倦懶,她手裡還抓著果盤裡的瓜子,沒嗑完又重新塞回了衣兜裡。
林疏棠認出來她就是廚房的主管事——李婆子,站在她身側的高瘦男子張副管事既是她的丈夫也是廚房副管事。
這夫妻倆都不是什麼善茬。
今早她拿著陳叔送過來的最近菜價的賬本一一比對,發現府裡頭進來的菜比外頭的貴了不少銀兩,差別大的甚至有十兩銀子了。
林疏棠不好直接拆穿,到底李婆子和張副管事是家生子,她不能鬧得太過,不然引起府裡和她婆母的不滿,那麼只會是一鍋亂粥。
她得想個法子迂迴……
“我聽聞廚房是李婆子你管的,你可知最近豬肉價格是多少啊?”
李婆子斷定她不知道價格,故意說出了比原來高出一倍的價格。
林疏棠笑而不語,點點頭,“我呢之所以要管廚房就是希望你們不要藏私,都是為顧家幹活的,大家都是不容易的人。可是想要藉著這個由頭在府裡橫行,也別怪我不講情面。”
李婆子看著她的眼睛莫名生出一股子畏懼來,但更多的還是不服氣,畢竟二太太便是從來不管這檔子事,如今新來個主子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幹不下去還是讓二太太來掌家也不一定呢。
她那雙渾濁的眼幾經轉動,終於有個想法在腦海裡成形了……
林疏棠交代那些廚子一些事宜後便離開了。
春祺顯然也察覺出了不對勁來,“二奶奶,奴婢剛才瞧著那李婆子對您很是不尊重,這樣偷奸耍滑、不敬主子的奴才能安分守己辦事嗎?”
林疏棠走在庭院裡青石小徑上,早上雪清乾淨了不少,雪水融化,森森寒意瀰漫在周圍,她攏了攏狐裘,“我知道啊,她想著騎我頭上覺得我年紀輕好糊弄,這樣其實也是正中我下懷,等今夜子時你替我辦件事情……”
“是,二奶奶儘管吩咐。”春祺微微俯身聽命。
林疏棠回到韶雅苑時,顧硯修已然從床上醒了過來,他趴在床架上,目光落在昨夜被咬傷的手背上,聽到動靜後這才回過神。
他的眼神依舊冷的令人脊骨發涼,但林疏棠卻是笑吟吟地看著他,“二爺醒了啊?”
顧硯修撇過頭,抬手揉了揉有些發酸的頸骨,那張俊逸雅潤的臉被窗外金燦燦的陽光映的好似一柄開啟的玉摺扇,稜角分明,驚豔非凡。
正巧,外頭有丫鬟送來了藥碗,林疏棠拿著瓷勺輕輕攪拌了下,溫柔問:“二爺,我來餵你喝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