莨夏看見那遊醫老道的同時,老道也看見了他二人。
“慕雲師父。”成墨雲拱手笑道。
那遊醫老道一拂袖子,平地撞來一陣風,成墨雲有些踉蹌,那老道便笑,“呦,小子,你這身子骨可不行啊!”
“師父說笑了。我這身子骨向來不行。”成墨雲笑的像個孩子,問老道,“屋裡誰在哭?”
“福源兒將才嚥氣兒了,我那有緣的小徒弟哭著呢。”老道解釋的也算全面。成墨雲便將莨夏拉到面前,“師父,我妻子。”
“這就是把卿家鬧的天翻地覆的九娘?”老道一臉興致看了莨夏一眼,袖袋中取出一物,塞給成墨雲,“收著,見面禮。”
“慕雲?”莨夏凝著那老道不由得蹙眉,鬍子拉碴,頭頂上髮髻亂糟糟的,穿了一件厚棉道袍,也不知多久沒洗了。反正看起來邋里邋遢,跟雲家祖母有的一拼。莨夏暗歎,這遇到的都是什麼人啊?每一個拉出來都可以去丐幫當長老。
“呦?你也知道老夫?”老道饒有興致地看了看莨夏。
“說你是老傢伙,果然名不虛傳。”莨夏收起成墨雲遞來的見面禮,對慕雲她覺得這麼玩還是不錯的。
“也就洛施敢這麼叫我。小東西,我想喝杯酒了。”慕雲將手攏進袖子裡跟莨夏說。
“好啊。把我的夥計順利帶回來,什麼酒都好說。”莨夏不參假地提出要求。
那老道瞅了瞅屋裡,笑道,“酒準備好了,晚上就去你家喝。”
莨夏自有問題,“福源兒死了,怎麼對峙?”
“難不成這世上沒活人了?”老道豪放地笑著,捻一撮兒亂糟糟的鬍鬚笑盈盈地進了房間。
莨夏好奇,這老道不僅深得孃親信任,更與成墨雲相識。荒鴻與成墨雲又頗有淵源。那麼他們之間的關係,定不會簡單。
莨夏此番想了一想,成墨雲已拉著她踏進屋裡。
福源兒的家,用家來形容,那麼全天下的破廟都是豪宅。
表面上看著房子還有房子的樣子。一進屋,連個放腳的地方都沒有。不時有灰從房頂上掉下來。
土炕上鋪著一張草蓆,落了灰的舊鋪蓋堆在角落裡。渾身是傷的福源兒敞著傷口躺在炕上,面板已成灰白之色。
地上跪著一小男孩兒,哭的讓人心碎。
“起來吧。”老道伸手將那小孩兒拽起來,拉到懷裡,“你爹的後事本該你大伯處理。他現在不能來,我便搭一把手。待你大伯明天來了,他再安排。”
莨夏聽這老道說話跟吹牛一樣。福源兒死了,這條線索算是斷了,去哪為福尖兒申冤?
那小孩兒哭著說,“大……大伯,大伯讓人抓走了。他……他們冤枉大伯。”
“你先別哭,把這個吃了。”老道不知哪裡掏出一個包子放在小孩兒手裡,在屋裡四處看了看,對成墨雲說,“你那身板兒就別吹風了。讓這小東西跟著我這老傢伙就行了。”
“我還是一起去吧。”成墨雲拉著莨夏的手沒有要鬆開的意思。這麼一說,那老道便看著莨夏笑,笑的莨夏都不好意思起來,掰開成墨雲的手氣歪歪地道,“快回去。”
成墨雲順勢往旁邊一張快散架的凳子上坐下,“腿疼,走不動。”
“還哪疼啊?”莨夏舉起粉拳,惡狠狠地瞪了成墨雲一眼。
那人便笑著揉揉胸口,“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