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桓聞言怔了一怔,不自覺將胳膊從椅子上緩緩放了下來,半晌沒話。
宇文鈞年紀較長,倒是通曉朝中之事:“梁司空是先帝老臣,亦為輔政大臣之一,乃是士族領袖,其公子我也有幸見過幾面,是個儀表堂堂的儒雅文人。”
宛遙點點頭:“嗯,我爹孃對他也很滿意。”宛家到底也就是個吏的家世,能嫁到司空府算是極大的高攀。
“大概在一個月前,我回家途中被幾個鬧事的地痞糾纏,他出面替我擺平,又是擔心我的安全,便特地安排兩個人保護我……”她無奈,“所以從那之後,但凡我出門,他們就會一直跟著。”
餘飛懷疑地眯起了眼:“這手段聽著耳熟得很啊,那子不會是自導自演,故意來一出英雄救美的吧?”
“我也把這個想法告訴過我爹。”宛遙意味不明地歪頭苦笑,“不過他貌似挺喜歡梁公子的,總是我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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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桓在旁忽然顰眉問:“別管你爹孃喜不喜歡,你只你自己,究竟想不想嫁給他?”
她心翼翼地瞧了他兩回,垂首輕聲:“我不太想……”
項桓對她這答覆似乎不滿意,加重語氣:“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
宛遙只好道:“……不想。”
他聽完若有所思般的點頭,牙齒輕輕磨了磨,“校”
“我幫你擺平。”
正是在此時,醫館外好容易平息的騷動再度沸騰,隔著門,幫工的夥計顫巍巍的喚她:“宛姑娘,好像是梁、梁公子來了。”
宛遙在項桓完那句話時便預感不妙,這會兒他直接眉峰一揚,似笑非笑:“來得正好。”
宛遙無奈且心疼地搖搖頭,想伸手去摸他的腦袋,到底還是猶豫住了,只拿出條幹淨的帕子。
“暫時用著這個吧。”
她在他瘦的肩膀輕按了下,方才暗歎起身。
等回到桌邊,項桓已經喝完了一壺酒,盛滿酒水的海碗停在唇角,抬眸看著她坐下,“你管那麼多幹甚麼?
“我瞧他也不像是那女掌櫃的孩子,必然是哪兒撿的買的,圖個便宜,養也養不長久。”
話時老闆娘從內廚碎步跑出,陪著笑臉摁住那男孩的頭,給諸位食客賠禮致歉,又再給端來新的好酒才總算把一場爭議擺平了下去,只是四下裡仍有竊竊的私語聲。
梁華是個熱衷於聽奇聞異事的人,聞言身子往前傾,“宛姑娘知道這種病嗎?”
宛遙並不記仇,聽他有此一問,也就如實回答:“《素問》中有記載,‘胎病’是在孃胎裡染上的病。因為母體在孕育期間曾受過嚴重的驚嚇或是吃了忌諱的食水,導致氣上而不下,精隨氣逆,最後影響胎兒。
“這般的孩子,生下來外貌大多異於常人,又先不足,許多人家視為不祥,要麼早早夭折,要麼一落地便讓穩婆溺死在尿盆汁…所以很難有長這麼大的。”
客店內,一個年紀稍大的夥計上來把男孩兒領走了,他垂目低著頭,卻沒用宛遙給的帕子,只把自己那條黑布攤開,嚴嚴實實地纏住半張臉。
“我們別看他了。”宛遙收回視線,“吃飯吧。”
雷雨臨近傍晚時逐漸平息,木質的房梁在雨後發出清新的溼意,門外的世界好似經歷過劫,草木耷拉在厚重的水珠下,每一株都是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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